女人,一个擅长弹琴的女人。”
娜妃说到这,嘴角扬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苏涅族并不擅音律,只是百年一见地出了一位会弹琴的女子,便能让一族的人飞黄腾达,而我族女子几乎个个善舞,如果向坦赞王献上一名舞者,得到他的庇佑,今后我族必将扬眉吐气,浩然壮大,摆脱现在的处处掣肘!王,娜尔并不是要袒护什么人,娜尔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族的未来着想啊,请王深思!”
“胡闹!”王后打断道,“我族舞者地位尊贵,身世清白,岂能送去坦赞王宫任人亵玩?苏涅族的首领不把自己的族人当人看,当成物品来送,你竟也跟着起哄?”
“王后殿下,娜尔并没有说要把我族女子送去坦赞王宫,娜尔有一个更好的人选,他不仅舞跳得好,还是男子。”
旋王深深看了娜妃一眼,目光中竟透露出几分深思,几分欣赏。
王后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娜妃所图,咬牙切齿道:“你刚才问本宫如果犯下擅杀王嗣之罪,如何担当得起。而现在你却要把人送去坦赞王宫?谁不知坦赞王暴虐无情,一个不如意,杀死身边的奴仆是常有的事。如果人死在那里,你不也犯下了擅杀王嗣之罪?!!”
娜妃冷笑道:“以王后殿下的心性,今日结下了这个梁子,夏拉继续呆在这王宫里,还不是有一天会被王后殿下害死?”
“你!不准,你不用再多说了,本宫不准!”王后负隅顽抗。
旋族王后地位很高,对旋族的上级舞者拥有绝对的管辖权,如果她不同意,即使旋王答应了,这件事也成不了。
“其实,殿下不就是看不惯夏拉那张脸吗?看不惯他长得比您这位旋族最美的女人更好看吗?所以一定要除去他……”娜妃上前一步,道,“不如这样,派人毁了他这张脸,让他变成一个人见人躲的丑八怪,而戴上面纱后,他仍然能跳舞,仍然能换来坦赞王对我族的庇佑。而没有了那张脸,王后殿下,您就永远是我族最美的女人了!”
“这……”王后被人说中心事,嚣张气焰一下子软了下来,能够振兴一族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当然不该唱反调。
“就这么办。”旋王忽然站起来,朗声道,“娜妃的建议非常好,重重有赏!今年的舞者大会到此结束,回宫。”
目瞪口呆地看着旋王带着王后和娜妃离开,大殿中剩下还没有上场的女子们不知所措,而王族成员们交头接耳,热火朝天地讨论起今日大会上的事来。
那鲁提摊开手掌,被指甲刺破的地方渗出血来,刺痛非常。
“少主,您的手掌破了,快回宫包扎吧。”
“再痛,会有夏拉他们痛吗?”那鲁提站起来,神情落寞,“裘洛,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什么都不做吗?”
“少主,夏拉少主的母亲犯的是死罪,没人能救她。”
那鲁提苦笑,其实他心里何尝不懂,娜妃的安排已是最好的结果。
只是望向那两扇紧闭的殿门,他又一次感到遗憾。
为何长在王宫,只能做小伏低,看人脸色度日。
为何身为王族,只能时刻谨记,派系利益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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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再打了!!不要!!”
户外的刑场上,夏拉像一头困兽一般嘶吼着,却挣脱不开身手侍卫的力量,被强硬地按压在地上。
他艰难地抬起头来,望着不远处的阿姆。
那枚刻了字的玉环,被贴着胸口压在身下,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今天的结果,所以才提前把这份父亲留下的礼物交给他?
夏拉挣扎的动作忽然停滞,他看到阿姆的嘴唇在动。
一开一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即使有,也已经淹没在残忍的杖击声下。
他拼命地想把身体往前凑,想听清楚,却逃不开那人为的枷锁。
最终他只能无力地看着这一切,绝望而悲哀。
阿姆仍然无声地说着话,重复着一串口型,一直到夏拉不用听都能看懂。
逃*出*去*去*找*你*父*亲
逃出去,去找你父亲!
非常爱哭的阿姆。
偶尔会露出羞涩表情的阿姆。
经常需要他像安慰妹妹一般安慰的阿姆。
和在刑场上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一直无所畏惧,笑着的阿姆……
一个人的身躯,究竟要多结实,才能挨得住无尽杖击?
一个人的心灵,到底要多坚强,才能微笑着面对死亡?
眼泪模糊了视线,夏拉睁大眼睛,一直一直地看着。
看着那抹血红,绽开,渗透,扩散。
看着那朵白花,零落,残伤,成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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