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漉漉,见晛日消。
转眼又过一月,天气愈发寒冷。中喟水灾历经一个半月,已经渐渐步入正轨。随着莫沂离的归来,天景帝大喜,特在宫中开宴。
在群臣朝贺中,白玉阶上下的风起云涌充溢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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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将散的时候,帝后双双离去,留下三三两两的女眷,高谈阔论的官员,阵阵笑声不断。
喝了点酒,头痛得厉害,莫沂离再也坐不住了,想去外面吹吹风,让头脑清醒一点。
天景皇宫整体金碧辉煌,雕檐回檐。
溪午闻钟,光动绿烟,影遮岸行,粉开红艳,香塞溪花。四围碧树成丛,一带清流绕位。
也无留意看路,只随意走着,转着转着,竟离得大殿越来越远了。回过神来,却见前方灯光碎散。
长风呼啸灌进,莫沂离身子一冷,拉紧身上的狐裘,向前走去。
越往前越觉得萧条,突然脑子清醒几分,恍悟过来,正欲转身离开,前面另一方向却有脚步声传来。
莫沂离当机立断,屈身躲进了最近的假山之后。
“原来你在这里。”突然间,前方又多了一道声音,这声音说不出的闲逸,延展着华贵的雍懒,淡淡宠溺流泻出来。
应是极熟悉的声音,偏隐含魔魅,让人无法辨明。
“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女子略带抱怨,隐三分埋怨,幽幽开口,娇语绵绵。
莫沂离一刹恍了恍,眼底掠过一抹幽暗,冷笑,笑容带着十二分讥硝。
因为,那声音的主人,正好是她那最尊贵的皇后姐姐—莫沂画。
“画儿。”再一唤,两人停下脚步,男子声音带着些许疏离。
莫沂画显然被男子这冷漠的态度惹火了,柔软的声音仿佛带着一根刺,“怎么,三皇子今日是不认识我了吗?”
莫沂离骤怔,她做梦都没想到,与莫沂画在此相会的人会是竺冉。
“画儿……”竺冉无奈地唤了一声,语气也是柔了下来,安慰着,“别恼。”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拥住了面前人的腰。
竺冉的气息一靠近,莫沂画就满足一笑,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柔柔说道,“还好,你还是在意我的。”
语气极为欢欣,藏着满满的足意,俨然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看着怀中满足带着爱意的绝美娇颜,竺冉一愣,情不自禁地,眼前就浮过莫沂离的样子。同样美艳的两个女人,一个就在娇窝胸膛,他却游过淡淡不耐烦,另一个,只见过几面,照理说,他应该设防着她,但,心,不知不觉,却渐渐入了迷,只知她的身影愈发明晰起来。
“你在想什么。”莫沂画一阵心慌,她看穿了刚才竺冉的心不在焉。
假山后的莫沂离脸上绽开一朵美艳的笑容,美到不忍凝视,背后却是带着与笑容截然不同的阴森与冷酷。
原来你也是有情的,不过,真是可惜了啊!
墨玉般的眼瞳收缩,利芒一瞬即逝。
回神低首,拥紧怀中女子,竺冉语中竟是怀了神情,叹息一声,“画儿,只是有点担心罢了。”
寻常如一个平凡丈夫在向妻子吐露心中的担忧。
“冉,太子之位是急不来的。”窝在竺冉的怀中,贴近了几分,莫沂画安慰着,自身却也是蔓延丝丝无奈,“陛下的心思,恐怕还真没有人猜得透。我待在他身边数月,表面虽是恩宠万千,但其中哪一步不是需要衡量再三啊!”
“老爷子疑心病极重,对着任何人都是不放心的,对着你防范,那定是自然的事。”竺冉温柔地拥着,话锋微微一转,“老爷子最近可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倒是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话说出了口,下一刻,莫沂离突然抓紧竺冉的衣袖,转了口气,“我忽地记起昨日一件怪异的事。”
“哦?”竺冉淡淡迎上一声,不加掩饰的兴致。
莫沂离也是稍稍挺直了身躯,注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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