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安于躬身抱拳,往后退了两步。他有心立刻离开,却转念一想:不好,如果这样做,一是对赵简子不尊,二来显得自己小肚鸡肠。赵伯鲁懦弱无能,却又刚愎自用,何必跟他计较呢?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毕竟面子上有些抹不开——赵简子都没有和自己这么吼过——不觉脸上有些发热。
“混帐!”赵简子猛击了一下书案,说话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了,“你连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了,将来如何掌管赵氏的基业!……”话未说完,只感觉一阵胸闷气短,头脑昏沉,不由得眼往上翻,身体摇晃,扑通一下,栽倒在书案上。这一下,可惊坏了大殿中的另外两个人。
“父君!”
“主君!”
两个人一面呼喊,一面慌忙上前。只见赵简子双目紧闭,牙关紧咬,面如白纸,任你千呼万唤,就是没有丝毫反应。门口的侍从侍卫也都被惊动了,众人一齐跑进来,七手八脚的把赵简子抬回寝宫。消息很快随着初秋的微风传遍了赵宫中的每个角落,赵简子的其他几个儿子——赵无恤、赵罗和赵恒子,以及他的夫人姬妾,纷纷匆忙而至。最后赶来的是赵简子的女儿赵无邪,她与赵无恤乃一母所生,长无恤四岁。出落得如花似玉,风姿妖娆,简直有倾国倾城之貌。只可惜她的母亲只是个从妾,又是翟人之女,因此,在那些出身高贵的兄弟姐妹之中,她和弟弟无恤的地位是最低的。也正由于此因,无邪与无恤的感情却形同母子,对弟弟的关怀简直超出了英年早逝的母亲。对于她的这位父亲赵简子,无邪甚至感到陌生,父亲的关怀,比起其他兄弟姐妹,简直是天壤之别。
亲人们哭天抹泪,不知所措;御医们出出进进,乱作一团;大臣们聚在院子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董安于在外厅踱来踱去,坐立不安。看到最后一个御医出来,他急忙上前拦住,焦急的问道:“主君情况如何?”
御医叹了口气:“主君是急火攻心所致昏厥,只是,行针灌药都不奏效,很是让人费解。如今,也只好看主君的造化了。”
“你说什么?难道主君……”董安于惊得差点儿坐到地上,立时觉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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