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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萨蛮:倾国战神乱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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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戍苍苍烽火寒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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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贞观九年,沙洲,莫高窟。

    “这也是老郡公的笔法,细而不弱,真是美极了,这大概就是公子所说的‘行云流水‘吧!”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少年在一幅绘着吉祥天的壁画前高兴得几乎雀跃。因风沙而黝黑的小圆脸上透出兴奋的红晕。

    “好了,小石,你都看了半天了。比丘师傅都做晚课去了,这里黑乎乎,怪吓人的。”身边的小弟弟,白净俊俏,不安地东张西望,嘟哝道,“说是陪我来拜香音神的,结果我拜完都半天了,你还在这儿看着发呆。再不回去,娘又得说我了,回回跑出来,最后倒霉的都是我。上次你为跟那个唐国商人换东西,非拉我到白玉河里采宝,差点让人撞破了。还有再上次跟你到例谢镇找公子的画,差点就在图伦碛的流沙里回不来了。娘都把我骂得很惨。对了还有,那一次……”

    “小玉,师傅不是说过吗?歌伎最该爱惜嗓子,你这么一直叨叨个不停,很费嗓子的。要是迦陵鸟变成了野乌鸦,师傅才真要说你呢。”盈翎回头瞥了一眼,悠悠道,“再说那次换回来的唐国彩绸你不也说‘舞起来就是顺手‘吗?”

    迦陵娇艳的小嘴撅了起来,低头看地上的黄土,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小鹿般灵动的眼睛,小皮靴一下一下在黄土上无聊地蹭着。盈翎别过脸偷笑,小弟吃瘪的样子实在是可爱,难怪大家都说,迦陵是最温润的籽玉,盈翎则是最顽劣的石头。

    “不过,要是回去晚了,小主人知道你又是去看画了,一定会怪罪的。”迦陵忽然抬头,狡黠一笑。“小玉”虽然温润,到底还是找到了克制“小石”的杀手锏。

    盈翎这回笑不出来了,想到馆驿里那个小夜叉的嘴脸,兴致大减。恨恨地瞪了迦陵一眼:“就你最乖!走吧。”

    两人走出洞窟时,太阳已渐渐西沉,失去了阳光的关照,即使是初夏,沙洲的夜还是凉的。风大夜黑,小弟抓着盈翎的手不禁紧了紧。银杏树下的枣红马,不耐烦地摇动着尾巴,地上的草籽儿早都翻得差不多了。

    “胭脂,真不好意思,也让你等了那么久,回去给你加料。”盈翎一边拍着马脖子打招呼,一边把小弟也拽上马背,回头嘱咐,“要抱紧哦。”小弟乖顺地“嗯”了一声。

    胭脂载着两人朝城东的馆驿跑去。生怕小弟因犯困而坠马,盈翎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你刚才出来,撞到那小夜叉了?他又欺负你了?”

    “没有,他没发现,娘在帮他试装,大人们在商量招待唐国官员的事。”

    “那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不过为防万一,我们还是老样子从后院翻进去吧?”

    “又是这样。”小弟不由嗔怪地轻捶了一下盈翎的后背。

    “臭小玉,我还不是为了你好,省得师傅又罚你。我是虱子多了不痒,才不怕咧。”说着抽抽鼻子,自己都觉出些“英雄气概”来,“你刚才拜过香音神了?”

    “恩。”

    “你跟菩萨求了什么呢?”

    迦陵不说话,半晌,才缓缓道:“我害怕。”把脸往盈翎的背上贴的更紧,“长安不知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据说那儿很大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我求菩萨保佑我们全家能平平安安地在那儿住下,保佑我能早些学成登台让娘少辛苦些。”

    “恩。”盈翎安慰地拍了拍小弟的手。

    “我还求菩萨保佑你了,保佑你能早点见到公子……还有少惹些麻烦。”

    “臭小玉。”盈翎轻轻笑骂。

    “小石,”小弟毕竟是有些累了,声音越来越小,“我是不是求得太多了?菩萨会嫌我烦的吧?我就想我们都好好的…….”

    “会好好的,”一手拉住缰绳,一手紧抓住腰间小弟的胳膊,“你是个好孩子……菩萨知道的,所以我才要赖着你,让菩萨也喜欢我啊。”

    枣红马驮着两人,在静静的沙洲缓缓而行,直到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城中的居民点亮的万家灯火与天上点点繁星相呼应。仿佛不远处的城邦与荒漠里,唐军与吐谷浑的厮杀与这里的人们是毫不相干的。盈翎在心中默默念着:长安,长安,多么遥远又熟悉的土地,小玉,其实我也害怕。只有多年前那抹温和的笑容,能让人稍稍鼓起点勇气,是否能一切无恙?好在,他在长安。

    两人把胭脂还回马厩,翻墙进去时,如钩的新月已经挂上了树梢。

    客堂里人早已散了。“你回屋把灯点亮,把书和纸笔都摊出来。我去厨房弄几个饼,就上羊奶吃香着呢。”

    “恩。”小弟一点头,在昏黄的灯光里,熟练地往楼梯摸去。

    “对了,记得在纸上抄几个字做样子。”

    “知道了。”迦陵只顾往里溜,却不防,一转弯一头撞上了正从楼上下来的母亲。

    “娘……我……我……”迦陵吓得赶忙低下头,支支吾吾的。

    “知道回来了呀?”伎乐一把抓住儿子的小手,往底下探头张望道,“你姐姐呢?”

    那个比弟弟粗黑调皮得多的少年,此刻只能讪讪地晃过来,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本该文静乖巧却又一次带着小弟胡闹的姐姐。

    “师父,您找我呀?”

    姐姐立刻满脸堆笑的表情,把迦陵又吓了一跳。

    “我和迦陵刚才也准备去前堂找您来着,知道您忙着替王子试装,想看看有没有我们可以帮得上的。您原来回来了呀?师父您可不知道哦,翎儿想着您那么辛苦,那么能干,又要排歌舞,又要做衣衫,实在是佩服得紧呀,翎儿……”盈翎有个毛病,越是紧张就越会胡说八道个不停,丝毫没注意伎乐渐渐蹙起的双眉。

    伎乐,是个三十来岁的汉人女子。她没有名字,至少孩子们从不知道。伎乐说贱籍是不需要自己起名的,主人爱叫什么便是什么。伎乐一生有过很多名字,有胡名有汉名,所以最初的那一个连自己也忘记了。生下迦陵的那一年,她决定自己以后只叫“伎乐”,伎乐本是她的身份,这便够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给孩子们取了好听的名字,她收养了“盈翎”期望她“春水盈盈其歌,翎毛花草其画”,她生养了“迦陵”期望他“婆娑翩跹,迦陵妙音”。她从不同旁人一样叫他们“小石”和“小玉”,孩子们有最美的大名。

    伎乐很美,迦陵也与她极像,母子二人都白净窈窕,眉弯目秀,面貌如画,别有一番风流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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