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别来无恙啊。”我抱着琴走到高渐离面前坐下。
“多谢金纹姑娘。我今日所得一切,全是拜姑娘所赐。”
“哼,高先生说笑。小女子给先生讲个故事可好?”
“姑娘请讲。”
我笑笑,说到:“从前有个人,一天,他坐着马车出去办事。走在大路上,却突然发现一只虫子在路中央蠕动,那人心善,便叫车夫停车,让虫子先过。可是,车子在原地停留好久,也没有动。那人便问车夫怎么回事,车夫说‘一直螳螂挡在车轮前,总也不肯离开。’那人听了车夫的话,便下车查看,果然,有一只大螳螂举着两条前腿,企图阻止车子离开,可它毕竟与蝼蚁同类,虽体形大些,但终究还是逃不过被车轮碾压的命运,真是自不量力,可笑,可笑啊。先生觉得呢?”
“哼。”高渐离嗤鼻,不屑的说到:“姑娘助纣为虐,做的也当真是称职,称职啊。”
“我这是良禽择木而栖。”
“哈哈,良禽择木而栖?” 高渐离冷笑,厉声质问到:“为此,你就可以背叛朋友,出卖道义吗?”
他指的是荆柯,对于荆柯,我谈不上背叛,更谈不上出卖。起初,他就是一颗棋子,一颗为秦王攻打燕国而铺路架桥的棋子!只是他自己愚钝,天真的以为他的刺秦大业可以成功,真是妄自尊大,痴傻可笑!
“先生可愿随我去个地方?”
“哪里?”
“先生去了便知,难不成,先生害怕?”
“笑话,去便去。请带路。”
“先生请。”
咸阳城郊乱坟岗,空气中弥漫着死人的味道,蓬乱的蒿草肆意的生长着,显得有些荒凉。我带着高渐离走到一处坟前。坟上的土还略显新鲜,像是有人新培上去的,只是,没有墓碑。
高渐离似乎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便紧张的问到:“你为何带我来此地?”
“先生莫怕,我只是带你来见老朋友而已。”没错,这是荆柯的坟墓。
荆柯刺秦失败后,陛下便令人将他五马分尸,我念及当初在燕国他对我的照顾,便买通官吏,得了他的全尸葬在此处,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老朋友?”高渐离跪下身摸索着坟墓,问我到:“是……是……”
“对,是荆柯。他当日虽被五马分尸,却未被挫骨扬灰,所以,我便集齐了尸身,将他葬在此处。只是,他是我大秦十恶不赦的罪人,故无法为他筑碑。”
“哼,虚伪!” 高渐离冷冷的骂到,然后跪在荆柯墓前狠狠的磕了三个头,接着起身迈着大步离开了,这是决绝。
虚伪?虚伪!哈哈,我是虚伪,可那又怎样?虚伪的活比真实的死更让我贪图。活着,一切就都还有希望,可是死了,纵然是神仙,那也无济于事!
我回到宫中时,一切正常,看来,他还没有动手。
一别三月,她还好吗?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得到什么新消息?我想着,便留下暗号,约她晚上出来相见。
九月已然盛夏,虽是夜晚,但暑气未退,一阵阵微风吹过,竟觉得有些燥的慌,于是我脱下鞋袜,把脚沁入凉爽的池水中,顿觉舒服不少。没一会,就听见她细细的脚步声。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听那语气,她该是有多想我啊。
“怎么了,你就这么想我啊。”我笑着,招呼她坐到我身边,问了些她的近况。从谈话中得知,傲寒除了每日算计着王瑕母子和联系齐国大将之外,还时常去监牢“看望”小洁,当然,她是去侮辱人的。
“哼,自作孽,不可活。”我冷笑到。傲寒她哪里知道,她恨之入骨的“小洁”竟另有其人。她现在折磨的“小洁”越狠,将来她就越后悔。而这一切,全是她自作自受的!
“小姐,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是关于纤韵小姐的。”
“纤韵?和她有关?是什么事,你快说。”纤韵已去世多时,又为何会出现与她有关的事情呢?是事实还是陷阱?抑或是有人觉得咸阳宫太过安静了?
“小姐。”她四下看了看,在确定无人之后,才伏在我耳边轻声说到:“纤韵小姐不是自杀的,是被人逼死的。”
被逼死的?我扭头看着她,知道她不会对我说谎,可是,纤韵一介弱女子,又有谁会逼她去死呢?
“是谁?”
“将军李信!”
“李信?攻打燕国的李信。我知道他,若不是他对燕王喜威逼利诱,太子丹也不会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隆福也不至于要被逼委身陛下,而且还被贬为庶人。”
“对,就是他。小姐你不知道,当初秦燕交战,孔志秋虽已战败,却并无性命之虞,就是他,步步紧逼,还挟持纤韵小姐要求孔志秋投降,小姐就是不愿让孔志秋为难才……才自刎的。就是他,就是他逼死了纤韵小姐!”她几乎是咆哮着在哭诉着,言语里的恨意像是要把李信千刀万剐了才甘心,我能理解,若这是事实,我必不会让李信好过!
蒙府书房,蒙恬正拿着一卷兵书看得入神。昏暗的灯光衬得他越发的成熟帅气了,我静静的趴在房顶上看他,不忍打扰。
“大哥,我回来了。”蒙毅推门而入,一进屋就把佩剑扔到一旁,然后不客气的坐到蒙恬身边,伸着头去看蒙恬手里的兵书。
“大哥,你在看兵书啊。”
“嗯。”蒙恬点头,接着看书。
“哎。”蒙恬笑嘻嘻的用胳膊撞撞他,说到:“我有个好消息,你听不听?”
蒙恬笑笑,放下手里的兵书,扭头对蒙毅说到:“你哪日没有好消息,是不是今日你又得了什么赏赐?”
“哎呀,不是我,是你,你的好消息。”
“我的?”蒙恬一脸迷茫的看着蒙毅,过了一会,他突然兴奋的喊到:“是纹儿吗?是纹儿回来了吗?”
“是是是!”蒙毅显得有点失望,他无奈的看着蒙恬兴奋的样子,嘟囔到:“我就知道你猜的到,那你也装一下嘛,真是的。”
“哈哈,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打趣我。她现在人呢?刚从战场回来,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生病,还有,她……”
“好了大哥,她没事,她很好,不信,你自己问问她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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