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你慢着点啊!”被拽着走不好的两个人,七扭八歪的,一路小跑着走了。
今天是头一天上山砍野草,人觉得有些累,明天还得去。大伙也说过趁这天气好点,去多砍些野草回来,也可以把家里剩下不多的稻草,留给几家共养着的,生产队里分给的耕牛吃。山菊算了算,要是半个月不下雨,就能砍回一大堆的柴草,将剩下的稻草,给耕牛吃到春耕时,就会不成问题。
“山菊你去洗洗吧!早点歇着,明天你和你爹还要再起个早呢!”山菊娘站在门前,端着水盆对山菊说道。“娘,我拾收下这草,您别过来,这上面都是刺人的草沫。”山菊堆着草捆边说道。父亲每次回来一卸下担子,就去给鸭喂食去了。山菊将一捆捆大半人高的蒿茅草,整齐的堆在北墙的草垛边上。这才走了过来,接过母亲的脸盆,洗了洗满脸的灰尘。晚上去看那从没见过的杂戏,是看不成了!
想到这,站起来走进厨房。朝水缸里舀了一瓢干净的清水,端出来走到门口,又搬来个小扳凳子坐下。晚上的天,黑的不见五指的。孩子们在门前来回的跑,搬着凳子。山菊坐在那将镰刀学着爹的样子磨了磨,擦去刀面上的水,在用细草轻轻的试刀口,一削两半。这才满意的放在父亲以备好的,草绳中捆好。
天黑黑的,家里灯光由门里向外的照出,借着微弱的亮光,山菊弯着腰,专心的边磨边试。黑暗中有两个人,站在自己的前面看着。山菊一点都没察觉。
“你去说,你去说!”两个人的推搡,脚下的踩着碎石块声,和小声说话而发出的唏嘘声。山菊忙抬起头望去,站在墙角处两个身影在那晃着。
“谁?”山菊问。“是,是我们!”两个人紧张的站在那,天黑,山菊也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觉得这熟悉的身影,好象在哪里见过。
“你怎么没来看我们的演出!”是那小个子在说话。山菊想起来,是逗自己发笑的那个卖艺人。
“你不知道,昨晚你没来,我们这位,在人群找了你半天。”
“我看他,好像是喜欢上你了!”小个子叹着气的说道。山菊也没在敢面对着他看。他姓什么,多大,是哪里的人!不觉中脸上热热的,心也在跟着紧张的一个劲的乱跳。
“晚上来看我们演出?”“我,”“来吧!”虽然天很黑,依然能觉得出相互急促的喘气声。
“是和谁在说话啊?山菊?”山菊娘在屋里问道。“没有谁,是小四来叫我和他们一快去看杂戏。”山菊慌张的,摆着手示意他俩个快点走,生怕被娘知道,会挨骂。听到屋里山菊娘的问话声,小个子一把拽着他就走,迟疑的他一边后退一边不舍的回着头,走进巷里。
“山菊,刚刚门外和你说话的,那人是谁?”山菊娘收着桌上的碗问道。“我也不认识,是小四家亲戚吧?”山菊撒着谎,将盆里的水,轻轻的泼洒在路面上,低着头进了屋里。“娘,我晚上也想去看…”山菊擦着手上的水,看了看母亲。“去吧!早点回来,明儿还得早起呢!”“哎!”山菊高兴的走进母亲的房中,拿出收藏起不怎么戴的耳坠。白色的链子一头挂着象宝石的绿色坠。贴挂在耳边旁,一动就摇晃着。山菊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这才走出门去。
人很多,差不多全村老少都到了。随着锣声的紧拍,大家都很安静的围坐着。圈子的当中,一个有方桌搭起的高台,桌子中央用两条不宽的小长凳。四脚对齐叠在一起,一个八岁模样的女孩,站在上面,只看她背对着大家,慢慢的向后翻过身来。头向下移动到两脚之间,将放在凳面上的塑料制成的花。用嘴轻衔起来,稳稳的站直了腰。然后又向大家做个谢幕的姿态。全场顿时想起呵彩的掌声。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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