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茧穿上鞋子拎起手袋,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今晚没加班吧。”
“没有,”乔茧笑嘻嘻地应道,“不过姐姐,今晚我想吃烧烤啊。”
乔稚笑道:“你请客就行。”
“当然我请客的,你现在没工作哪儿来的钱请我。”乔茧伸手拉了拉姐姐的披肩,叮嘱道,“今天会有人来送牛奶,钱我放在抽屉里了。还有,别老闲着东抹西擦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要沾冷水。”
乔稚推了她一把,“行了行了,我出院都多久了,还每天叨叨这几句。到底你是姐姐还是我是姐姐?以前没见你有多懂事听话啊,怎么出去采风一趟就和变了个人似地。”
乔茧脸略沉了沉,含糊道:“人总得成熟起来吧。”
“是啊,是啊。就是因为你姐姐我出车祸了,你就一下就成长起来了。”乔稚推她出门,“这么说我挨这一撞还挺值得的。”
乔茧脸色丕变,喝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乔稚愣住了,搭在妹妹肩膀上的手也僵住了。看到姐姐这样乔茧也觉得自己过份了,“姐,我这是心急的。你也知道我最听不得这个了,你还说。”
乔稚挠挠头,“我就这么顺口一说嘛,以后再不会了。”
乔茧出了门习惯性地转身,见乔稚倚在门边看着自己,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她那清瘦的脸上带着大病初愈后的人特有的困倦憔悴,纵然那样温柔的神情也无法将其掩去。
乔茧眼睛一热,鼻子就酸了。正好电梯到了,她赶紧低头进去。
“早点回来啊。”乔稚扶着门叫道,“我等你请晚饭哦。”
刚一进电梯乔茧就控制不住情绪了,手捂着嘴巴呜咽出声。几个月积累下来的压力与愧疚在刚才回眸之际一下子暴发出来,于是再也按捺不住情绪的崩溃。
仿佛又到了那一天。
当她在医院初醒来的时候那种混沌与无助,身体的某个部分像是被挖走了一样,那样锥心剜骨的疼痛。身边没有一个人,只有发出单调声响的仪器。墙上倒映着斑驳的树影,幽暗中宛如鬼魅。空气仿佛凝结成冰,每呼吸一口肺部都透着寒意。
她哆哆嗦嗦地起来,穿着单薄的病服扶着墙行走。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记忆仿佛被封印住,浑浑噩噩地想不起来前因后果。就这么一路摸索到了值班室被护士发现,她的脸苍白如纸,像是一根图钉一样站着,随时有可能倒下去。
被送回病房后过了一会儿身边便有人来,熟悉的草木香气。她慢慢地转过头去,“阿松。”
松与的神情一如概往的严肃,只是今天的严肃里又掺了些许的阴冷。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杀气’的存在。
两个相视无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像是被封闭了一样。而她的大脑也慢慢从混沌滞愣中缓过神来,记忆的封印裂了开来,破碎而零散的片断慢慢拼凑起来。
“有辆车子撞过来了……”她挣扎着起身,紧紧地抓着松与的手,“有车子撞过来了……我姐姐呢?她在哪里?”
松与握住她的手,小心避过她手背上插的针头。她焦急而期待地看着他,可他只是沉默着。
她的心一直沉了下去,“你说话啊,说话啊!”
松与抿抿唇,开口说道:“那辆车子没查到登记的信息,你姐姐和开车的人也找不到,现场有人清理过。”
乔茧呆呆地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有人把她们带走了。”
“找啊!”她无法控制地叫出来,“他们不是九尾狐吗?他们应该有很多办法能找到她们吧,是吧?”
松与低头不看她,“君上和主君正在追查,他们——”
“什么追查啊?你们不是会法术吗?没有什么寻人的法宝之类的吗?难道是要寄希望给警察?”她歇斯底里,“你说笑的吧,啊?”
松与正要说话,可突然神色一凛迅速站了起来。
晏璨正站在门口。病房里只开了小灯,走廊的照明却是充足的,因此背着光根本看不清表情。但是地板上投下一片浓黑的影子,森冷而沉重。
“醒了是吧。”晏璨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她扯起,“跟我来。”乔茧被他强拖下床,整个人都晕乎乎地找不到北。她听见松与和晏璨在争执着,两个人似乎还起了冲突。可她无法集中精神,眼睛上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
等到视力与听力都恢复的时候,人已经在车后座了。车子开得很快,驾驶者与车子的脾性都不好,每一下扭动与飘移都让她的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似地难受。
车子终于停下来,她忍着恶心打开车门,踉跄着下去扶着车门大吐起来。可腹内空空如也,胃部抽筋了一阵,也只是干呕出一些酸水。
晏璨扯起她,粗鲁而没有耐心,“走吧,没有时间了。”
她弓着腰半抬着头看他,他的肤色本就偏白,此时脸上更像罩了一层薄霜,将那微愠的神色冻住。让人害怕的是他的眼睛,在现下光线不足的情况下竟然闪烁着暗红的光芒。
他这是要吃人了。
晏璨将她带到事发地点,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这里已经清理干净,除去地上的刹车痕迹外依稀可见外,竟然连片碎片也寻不找了。
晏玳便站在事发地点的边上,身后是一片密密的防风林,溶溶夜色下有风吹过,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有人动了手脚。”晏玳对她说,“我追踪不到她,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什么人动的手脚能阻断他们之间的联接?她不知道也不敢想,只是在得出这场车祸不是偶尔发生的结论后,她便陷入了焦灼与不安。所以,她愿意尽自己全部的力量,用最浓的骨血亲缘来协助他们搜寻——哪怕耗尽自己最后一滴血液。
其实她们被关的地点离事故现场并不远,所以很快便找到了。而一直到现在回想起来,她依然会感觉到五内俱焚的疼痛。
那个有着微卷头发笑容甜美身材火爆的美女,她不过好心搭载了她们一程却被无辜地卷入,白白失了性命。她到现在也忘不了她那还没合上的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白白的雾气,就这么僵凝地望着天空。
手臂上的握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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