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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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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65弯弓辞月破天骄:熏笼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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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熏笼

    寒风呼啸,雪飞万里,蜿蜒于夜色中的秦岭一脉被皑皑白雪覆盖,更显尘世苍茫,人心枯寂。

    太乙军主帐内,众人屏气凝息,一时静得针落可闻。

    墨案冷如山,小小的黄金熏笼静置一角,散着灼烫之气,镂空的玄武雕纹被浅浅香雾染得欲语还休。

    跪在容笑身侧,天离只觉心慌意乱。

    突听霍去病下了令,口气淡然:“常融,你若能让此罪奴开口,本侍中自有重赏!”

    匈奴少年一听,心中大急,恨不能一巴掌拍醒这个胆大妄为的马夫——霍侍中被陛下看得那样重,与他为难,岂非便是与自己为难?不过是开口回个话而已,何苦固执受辱?那些未央宫的太监是何等样人?素日里冷眼旁观,早知他们各个心狠手辣,不动声色便能让人有苦难言,更别提这次还有侍中大人的命令在前!被人剥光衣服示众,这样的奇耻大辱,如何忍得?

    天离左思右想,却寻不到好法子为容笑脱解此难。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刻,常内侍躬身应喏,悄悄递给喷泉苏文一个眼色。

    苏喷泉下意识地摸摸还在刺痛流血的尊臀,怒气便汹涌而至。

    眼微眯,唇角阴冷斜挑,也不说话,直接朝容马夫慢慢逼近。

    一瘸一拐的脚步,每一步都是昭然若揭的不怀好意。

    容粽子伏在地上,身体被一圈又一圈的粗绳子给勒得没了知觉。

    这样也好,起码不再知道什么是疼。

    闭紧双眼,下定决心。

    她跪直身躯,黑眸一抬,眼光灼灼然在霍去病脸上一凝,唇角微笑一丝丝绽放,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凄凉:“何必劳烦内侍公公费心?侍中大人想知道些什么,小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久不与人交谈,舌头与声带都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震动,少不得便有些嗓音沙哑、字句模糊。

    霍去病静静地与她对视一刹,蓦然发问:“你可知罪?”

    容笑深吸口气,心想该来的终是躲不过,遂视死如归道:“小的不该往兵士嘴里丢马粪,玄奴知罪!”

    帐内众人齐齐呆怔,一个两个纷纷用诡异的目光盯住她,包括天离。

    容笑顿感不妙。

    什么情况?他们捉自己来,难道不是因为那个口没遮拦的家伙告状?

    霍去病默了一霎,嘴角还是难以克制地抽搐:“这么说来,你竟还往别人嘴里丢了马粪?”

    容笑心知大势已去,立刻两眼无神,身子一萎,悔不当初。

    什么叫祸从口出,什么叫不打自招,什么叫自掘坟墓?

    容马夫就是最好的示例。

    “本侍中召你来,原是为了你私放烽烟之事,不想你竟还另有罪责!唔,那就数罪并审好了!”霍去病自墨案上捏住一枚小小的骑兵模型,再将那小小的骑兵给丢在沙盘深谷里,眼见着小骑兵再也逃不出重重包围,脸上这才露出笑意。

    容笑下意识地想伸手指点下巴,奈何胳膊还被捆得牢牢的,只好皱眉发问:“烽烟?什么烽烟?”

    霍去病拍掉手上沾染的细碎沙粒,挑眉乜她一眼,口气意味深长:“你今夜可是燃了马粪数堆?火堆可是浓烟滚滚显眼至极?这还不是在与人报信么?我太乙兵士人人皆见,你竟还敢矢口否认?”

    容马夫大惊失色,拧拧身子,却挣不开绳索,忙大声辩解:“那如何能算烽烟?小的是怕军马受寒生病,这才好心燃起火堆帮马儿御寒!再说,小的往年也是这般燃粪取暖,大人往日不罚,为何偏偏于今夜兴师问罪?”

    不待霍去病答话,在旁边摩拳擦掌已久的苏喷泉深感立功的机会到矣!

    登时嘴巴一开,豁牙露出来,口沫翻飞里,声音尖细如被掐住脖子的小鸡:“小小贱奴竟也敢对侍中大人呼喝?今晚就教教你规矩!”

    说毕,一脚飞踹对着容笑当胸而至!

    容某人本来想躲,怎奈众目睽睽中不好现出身手,于是只能哀叹一声,硬着头皮去受他这一脚……

    苏文今夜被马夫陷害,惨遭爆菊之痛,私仇在先;又想向侍中献殷勤,替大人教训奴婢,立功在后——

    这一脚自然是全身真力凝结,气势惊人,出腿如风!

    眼见容马夫就要被他一脚踹上左胸,喷血当场……

    一个物什闪着金光疾飞而至,“砰”一声正正砸在苏文脚腕上,又狠又准!

    苏文痛叫一声,刚想大骂“是何人偷袭老子”,突然低头发现,原来袭击他的不是别物,正是侍中墨案上的黄金熏笼!

    笼内熏香燃烧多时,笼壁滚烫胜火,翻滚中早将厚厚的毡垫给烫出了一道黑漆漆的烧痕,帐内立刻飘起一股浓浓的糊味,将熏香之气给彻底掩盖过去。

    苏喷泉脚腕被砸,骨头剧痛,霎时间泪流满面。

    心中虽然还是不明白侍中大人为何突袭自己,但多年来的深宫见识告诉他,此刻立即求饶绝不会错,遂滚倒在地磕头如小鸡啄米,哀恳连连:“大人!大人饶命啊!”

    霍去病仍是端端正正坐在案后,仿佛从来不曾出手。

    眼眸原本幽暗如夜,此刻看着某人,倏然闪过一道湛亮的锋芒。

    常融见事不好,忙惊惶下跪:“啊!大人,您的手……”

    右手掌心灼痛难当,霍去病紧紧地攥成拳头,藏在墨案之下,淡然道:“无妨。”

    容笑僵在原处,睁大了眼睛看他。

    她实在没有料到,猝不及防的一刻,他竟会那样不知轻重,居然用手去抓滚烫的熏笼!

    他定然是疯了!

    心中慌乱一片,她不敢细想,也不敢再看,只好垂下头,躲避霍去病眼内闪动的异样光华。

    两年前,她便懂了——人不怕没希望,只怕有了希望又破灭。

    那样的苦楚,她不允许自己再尝第二次。

    他注定了要早夭,全是为她所累。

    只要能守在他身边,保住他性命,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这是她欠他的。

    但是一颗心,不会再交出去。

    如果被伤第二次,她怕自己会没有勇气再守下去。

    然而,她还是控制不住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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