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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异怪谭之人间鬼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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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陵园之歌(中)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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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让他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赵兴邦对着祁穆身边的空气说:“你来,给小穆展现一下你的水平。”

    封百岁欣然应战。

    祁穆看阻止不了他们,干脆轻轻松松在旁边看着。

    这盘棋结束的很快,因为最后封百岁直接拿着“車”一路飞过棋盘,毫不犹豫地干掉了赵兴邦的“帅”。

    这让围观的祁穆目瞪口呆。

    赵兴邦也呆了一会儿,随即哈哈大笑,“娘的,算你厉害!”

    “可是他违规了...”

    封百岁挑眉道:“不是说‘車’可以随便走?”

    祁穆叹气,“你走的也太随便了...”

    “管他有没有违规,我就觉得挺好玩嘛!是我输了。”赵兴邦笑道:“小穆,你这朋友很好。”

    哪里好了...

    祁穆看看赵兴邦,又看看封百岁。

    赵兴邦把手里的棋子一丢,不下棋了,让祁穆陪他聊天。

    祁穆说起那时候的蜂窝煤事件,赵兴邦笑了很久,“这事都让你看见了?有没有告诉欢欢?”

    祁穆摇头。

    “那就好,可不能让他知道我这么过日子。”

    “邦叔...”祁穆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你不把第二天的钱一起赚了?”

    赵兴邦潇洒地挥手道:“还是那句话嘛,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见祁穆还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他摸出烟,挪到旁边靠着墙坐下,“你爸有没有跟你说过那几年打仗的事?”

    “自卫反击战吗?”祁穆摇摇头,“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是和谁打?”

    “越南?”

    赵兴邦点点头,说道:“那几年我们很长时间没有打仗了,经验不足,越南人一打过来,慌慌张张地应战。很多刚刚入伍的新兵,集训都没有结束,就被拉上去了。”

    “那时候我们都还年轻,热血沸腾的,看着旁边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身上到处是血,场面那叫一个惨啊...到后来就什么也不管了,只知道向前冲,弄死几个算几个,给兄弟们报仇,根本不怕死。”

    “真的,流弹嗖嗖地过去,眼睛都不眨一下。有时候就觉得,死了倒好,不用独自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

    说到这里,赵兴邦的目光有点散,愣愣地看着前方,手里的烟一动不动,烟灰留了很大一截。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那场战争死了很多人,我们一个团最后没剩下几个活的,欢欢就是在我面前倒下的。一颗子弹,打进他这里...”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等我反应过来,他的衣服已经红了一大片。他还笑,让我别犯傻,躲到后面去。”

    “我没听,等他闭了眼睛,提起枪就冲到最前面去了,想着趁他还没被阴司勾走,赶紧陪他一起去。”

    赵兴邦自嘲地笑笑,吸了一口烟,“不过我运气好,竟然没死成,等仗打完,也没再寻死了。你想啊,在战场上都没死掉,哪还那么容易死?”

    祁穆默然不语,他认识这些军人很多年,但是从来没想过他们是在什么样的战场上失去生命的,只能根据赵兴邦的形容想象当时惨烈的景象。

    他记得小时候问过父亲,为什么那些叔叔能天天那么开心?

    得到的回答是,因为他们见过了真正的地狱。

    重新回味这句话,才能渐渐明白那时候说话的人是怎样的百感交集。

    “那现在太平了,怎么不过点好日子?”祁穆问。

    赵兴邦摇摇头,“什么才算好日子?”

    “嗯...”祁穆想了想,“悠闲的生活,每天都过得很轻松?”

    “我就是这样啊。”赵兴邦摊手道:“饿不着,冻不着,每天就是下下棋,到处走走,轻松得不能再轻松。一开始还时常想起战场上的事,连烈士陵园都不敢去,后来知道欢欢还在,能经常去看看他,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他去投胎了...”

    赵兴邦的眼神暗下来,“投胎就投胎吧,他已经耽误这么多年,也该去了。”

    两人一时无话,过了一会儿,祁穆说:“邦叔,你明天还去陵园吗?”

    “去,没多少日子了,当然要去。”

    祁穆站起来,和他道别。

    离开电影院,封百岁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赚第二天的钱了?”

    “大概知道吧。”祁穆回头看了一眼楼梯下那个自娱自乐的身影,“你不是也知道了?”

    封百岁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第二天出门前,祁穆特意挑了一瓶家里的好酒,想着如果那只画眉还在,就让它尝尝。

    进了陵园,那几个兵正围在一起唱军歌,看见祁穆来了很高兴。

    大家都拱其中一个出来唱歌,那个四川小兵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快唱快唱,扭扭捏捏像啥样!人家小穆好不容易来一次!”

    “那我就唱一个...”他站起来,清了清喉咙,开口唱道:“宋有凤鼓雪狼催...”

    “哈哈哈哈...”底下一片笑声。

    祁穆小声问一个兵,“他唱的是什么?”

    那人回答:“松有风骨雪难吹啊!好笑吧?哈哈...”

    “......”

    团长在旁边拍了一下那个兵的头。

    祁穆转头去问封百岁:“你说那只鸟还在不在?”

    封百岁抬眼看看四周,对他说:“你把盖子打开。”

    祁穆依言打开了酒瓶的盖子,不一会儿,就有扑扇翅膀的声音传来,那只画眉飞快地从树林那边飞到他们面前,落地时已经变成了人形。

    “小鬼,我闻到酒香了。”他扬起优美的眼角,得意地说。

    祁穆眨眼,晃了晃酒瓶,“要不要?”

    “当然要!”他扑过来,一把抢下瓶子。

    看他垂涎的样子,祁穆不免失笑,“你究竟几岁了?”

    “记不清了。”他舔了舔嘴角,“肯定比你大!”

    “......”

    正说着,就听那些小兵叫道:“哎,是邦哥!邦哥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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