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特来了没两天就走了,他现在是艾琳悠汀帝国真真正正的实权派了,又刚刚上任,并没有多少时间陪伴随流。随流……当然也不喜欢他的陪伴。沃尔特走后,他又开始呆滞地抠脚镣,直到几天后,他的母亲也到了塔西……
伊龙果然在一阵子之后被弯岛术士联盟带来侍候随流。这对他来说不难,随流本身就不是很挑剔的人,况且这活他又已经干过很多年,可是……他不明白随流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呆在他身边,他背叛了他,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随流,这个名义上是他的主人,实际上却是他授业恩师的人。
他想起随流几年前的冷血,不觉打了个冷战。
不过,事实证明,伊龙完全多虑了,当他到达塔西,他看到的已经是一个不一样的随流。那时候的他觉得即使见到的是当年那个冷血的随流都比眼前的这个好。
随流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嘴唇发白,毫无生气。
“主……主人……”十三岁的少年有些胆怯,连称呼都变了。
“……叫我老师。”
伊龙哆哆嗦嗦地走了两步,跑到随流床前,叫道:“老师,你怎么了?”
随流的眼珠子僵硬地转了转,看到伊龙之后,又转了回去,许久,才吐出一个字“累”。
他闭上眼睛……确实是累。经历了灵魂之术改造的禁术手术,不会有灵魂术士还能撑得下去,随流没有昏过去已经是他能耐了。
一天前,随流本来依旧在等待机会,他的灵魂之力已经开始隐隐地恢复了,亚瑟斯和可可也已经醒来,虽然很虚弱,但随流能跟他们进行一点对话,这让他感到一股不能言说的欣喜。可是,也就在这天,他被苦修院的人绑成肉粽,带往地下室。
随流被那些人扛在肩上,隐约知道了这群人要对他做什么,这些事情,他在苦修院的时候也没少做。他心里想,沃尔特不会同意的。
“你说什么……?小库兹古德阁下吗?”把他扛在肩上的人说道。
原来随流这几天自言自语惯了,不知不觉就说出来,他抬眼看了看那人,没有说话。
“如果想要希翼小库兹古德阁下的搭救的话,恐怕您等一辈子也等不到,这是他默许的,因为提起这个实验的就是您的母亲,她会亲自操刀,不会让您觉得太痛苦。”
母亲……瑾皇后吗?
又要见到她了……随流把脑袋重新低下去,既然母亲来了,那就没什么好指望的了……别人的母亲大概还残存人性,不过那不包括他的母亲,随流闭上眼睛,彻底放弃希望。
灵魂之术的实验通常都在山里或者地下,因为实验失败了会引起一些难以预料的后果。随流此时就被绑在了地下室的实验台上。
这回,是来真的了。
随流想起自己曾经被亚瑟斯绑过实验台,那时候自己就曾经感叹现世报来的快。那次他比较幸运,这回没能逃掉,他在苦修院里曾经对那些实验台上的生物做的事情,如今他要自己一一承受。
母亲的手,是冰凉洁白的,就像上好的瓷器一样。随流仔仔细细地又看了看她,她依旧容貌温婉,黑发整齐地盘在脑后,还是那个倾国倾城母仪天下的美人。
瑾皇后注意到了随流的注视,她对随流微笑,然而并不是母亲对儿子宠溺的微笑,而是非常客气的微笑,仿佛面前的这个人只是个陌生人。她看了看周围的数名苦修院长老,长老们点点头,于是瑾皇后转过头来,说道:“开始吧。”
随流感觉自己的心慢慢下沉,最后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又躺回原来的床铺,而伊龙,一脸焦急地站在他的床边。
确实不疼,母亲没有骗自己,随流想。但是……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那种从灵魂深处产生的空虚感,他之前才体会过。
我的元素力……?!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随流将手臂移到身前,发现身上好不容易清晰浮现的灵语,如今又一次变得黯淡了。亚瑟斯和可可也再一次陷入沉睡。
随流为了救司胜,在塔西刻勒让自己的元素力彻底透支,夜阿兰说过,这种情况虽然可以恢复,但是会使灵魂术士生病,会留下后遗症,并且,对使用者的身体将造成永久损伤。
现在的情况,大概是他的元素力……被抽走了。
随流呼出一口气,这帮老不死的,终于豁出去了吗?
当年他们就想用这种方法来获得自己的力量,现在,这种邪恶的法阵,他们竟然能够研究出来,自然神……不会放过他们的。
自然神有没有放过苦修院的这些老头,现在还看不出来,但很显然,自然神没打算放过随流这个从小就一身血债的人——尽管伊龙照料的很用心,名贵的医药也没有停顿过,但是自从开始进行这种禁术之后,随流的身体就再也没有康复。
在这期间,塔西复国战争,开始了。
沃尔特自战争开始就再也没有来过,也许是灵魂术士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再也无法消耗庞大的元素力,将沃尔特远渡重洋地带过来。苦修院的人……不,现在应该说是塔西复**了,塔西复**的人也自此,开始对他更加变本加厉地压榨。
那个禁术,每天由瑾皇后亲自动手,抽走随流这个水之子灵魂中产生的全部元素力。
随流对战争没有丝毫知觉,外部的战乱烧不到他所呆的后方,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也越来越空虚,短暂清醒过的亚瑟斯和可可因为没有足够的元素力喂养,也再没醒来与自己对话,随流能够清晰地感到他们灵魂的微弱光芒依稀快要熄灭。
之所以开始可怜他们,是因为随流渐渐地发觉,自己已经没救了,这两个灵魂估计也要跟随自己消失。
随流僵硬地转动脑袋,看了看自己的四肢,皮肤已经褪掉了肉色,变成一种泛着死气的灰白,比亚瑟斯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想要说话,但是嗓子太过干哑,因为他能够操控一切水元素,苦修院每天给他的水是定量以下的,刚刚够维持他的生存。
皮肤快要干裂了,每天都仿佛有碎屑一样的皮脂从身体上剥落下来,疼痛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感觉,头发变成枯草一般,随流觉得眼球上的水分都失去了,干涩得几乎无法睁开眼睛,他想他现在一定是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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