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撒了一地的银白,月色映的那红衣人好似鬼魅。
这是八月不是七月十五吧,往墙角挪了挪,从稍微暗点的角度看过去,看到红衣人的半边脸我立马就松了口气,而后又心生恼怒,明明就是个人还要在大半夜穿得那么招摇,都不用把鬼招来,自己拿面铜镜照照就是了。
不过后来想想,其实要真是个鬼也比这个人来得好。
“我就知道你能够明白。”
我吓得一缩,这下连气都不敢喘,离得那么远他都能发现?
“重点不在娟纱上,而是宝砂袋的夹层里。”红衣人转过身,从月光下慢慢向着这边走来,“不是十五之夜也不是二更之时,甚至不是北门。”
小时候没事我就拿大哥的宝砂袋玩,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的名堂。见他一步步逼近我干脆也不躲了,缩在墙角里又不好受。
“我大哥呢?”
“跟我走自然能见到。”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没有跟你走的理由。”
情况有些不太妙,我应该在看清他的第一眼就该掉头走人的,可是宝砂袋里的信的确是大哥亲笔,这一点我没有办法抗拒。
“当然有。”他抿唇笑,“虽然你认为自己是不相信任何人了,事实上从心底里你还是会选择偏向自己的家人,尽管会有所怀疑,但至少不会用你一贯的态度来无视它。”
不要张口就说的好像有多了解我一样,我和你又不熟。
“又如何,你想证明什么?千方百计的要引我出来,我就这么值得你利用?”
“没接触你之前确实是觉得你应该很好用,现在就不会这么想了。你是一把双刃刀,用得好自然是好,可只要稍不留心,一步之差也许就是万劫不复。这盘棋我小心谨慎地下了这些年,断了所有退路就是要告诉自己只许胜不许败,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南宫令一口咬掉我投下去大半心血的皇城,这笔账如何能不算?只拿一个聚义庄已经是便宜他了。”他负手而立,抬起头遥望远月,“不过到底是天助我也,好在当初我早留意了你们容家,要不然我只有被打回原形继续等待时机,而如今这样的局势根本是千载难逢,在我有生之年内又岂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
“我大哥可不是甘愿被人利用的人。”
“他视我为君,替我做事是心甘情愿,又怎么会有利用一说?就是南宫令也是他当初安排要为我所用的,却没想到还是太小看他,谁知道后来当中又夹了个你,之后横生许多波折都在预料之外。容程大概做梦也没有想过你会为了他养的一颗棋子反咬自己大哥一口,这事可把他闷得整整有半个月没出过房门。”
“是你花言巧语,大哥着了道才被你骗去的。”
想不到他听了反而笑的越发的开怀,“承蒙夸奖,我的口才要好到什么程度能骗了你大哥,你应该要比我更清楚。”
这人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开溜,一抬头就看到一双深褐色的眼睛距离我只有一拳之隔。
“乖一点跟我走,我不想弄伤你。”
他才说完这句话,我只觉眼前一花后脖子就被什么敲了一下,痛意还没来得及涌上来就失去了知觉。
不仅脸皮厚,还是个说话不算话的人!
等我再睁开眼时,还没搞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首先就是后脖子传来阵阵地刺痛,这人下手真黑!
“真能睡,外头那疯婆子都吵成这样了她还不醒?”
“一向是这样,不到午时三刻醒不了。”
听到后面那个声音我一下就从床上跳起,也顾不得后脖子的酸痛了。
大哥还是一脸正直的表情,看到我动了动嘴角算是在笑,我突然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再转眼看到萧怜绝我就想骂,才张了嘴居然有人比我快一步,只听到楼下传来一连串的叫骂声,比人倒豆子还顺溜。
“烦不烦啊!”意外的看到萧怜绝皱起眉,“容程把她打发走,说了多少遍了我做事的时候不要来吵我,要是再让我看到她在闹就直接给我丢出宫去。”
大哥点头,转身出了门。
有没有搞错,当年就是爹娘都差使不动的人,怎么如今萧怜绝一句话他就万死不辞了?
萧怜绝见我诧异便又笑了起来,“看见没有,这叫心甘情愿。”
“哎,好痛。”我揉起后脖子往床角缩,“有没有吃的,我饿死了。”
结果他整个人就愣在那,“你能不能给点正常的反应?”
“我很正常好不好!”掀起眼皮送他一个白眼。
“正常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还想得到要吃东西?喂,你别被我敲傻了忘了自己是人质吧!”
“你才傻……”
“莲儿,话不要乱说。”
回来的倒是快,那张严肃的脸,我几乎是出于一种习惯而闭了口。
“看来还是大哥有用。”萧怜绝咪咪笑地样子老让我想到狐狸。
“殿下,您一会还要见军机大臣,别误了时间。”
“嗯……给你宝贝妹妹弄点吃的吧,她说她饿了。”
大哥的眼中闪过一抹错愕,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又点点头就跟着萧怜绝走了。
奇怪了,肚子饿难道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难道我不该吃饱喝足把自己养好然后努力逃跑吗?
这件事我栽进来是我自己倒霉,还说我反咬我大哥,不知道是谁先算计到我头上来的,一次就罢了,可这回的宝砂袋怎么说?
和南宫令之间的问题还没得到解决,现在我又突然闹起了失踪,到时候你萧怜绝出去随便说点什么我还不完蛋?!估计那会儿那个人连门都不会让我进,更别说要见到他和他说上话了。
想到这我就悔,得赶快逃出去才是,越拖越说不清楚。
话说这东宫的确是大,我住的这块地方从窗口望出去根本就看不到底,我只好想办法到高一点的楼层上观望一下,谁知道出了门就有人跟着我,倒不限制我的行动,不知道姓萧的在打什么算盘。
出了院子本想好好摸路,却让院外亭湖假山旁的小瀑布打出的水花给迷糊了眼,升腾起的浓浓水雾很难让人看清前面的路,我说,这座亭湖未免修缮的也太大了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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