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爷……啊——”他挺了挺胸肌,“只是爷是定不能忍着美人在前不受用的……爷的糟糠啊……你最清楚……是否?”
宁芳抬了眼睛看他已是一脸痛快又苦楚,却还生事的样子,口里的舌头便一舔、口里复又一吸,顿时便令男人有些把持不住地失声。
待他得了空瞧见女子绯红的颊色,反爽朗地大笑开来:“你可真是爷的宝哈……”
卫柔儿端着盛有药水的木盆快步进了太皇太后的寝房,侍侯着太皇太后将脚泡住盆中,便开始认真地由下而上揉按太皇太后腿面和腿肚的各处穴位。
这卫氏本不懂这些,是太皇太后指了人专门教她的这些。老太太十分满意她的这份用心,睁了眼睛打量面前这朵既美又纯的花,不觉怜她没个体面的出身,遇见的又是心有所属的皇帝,不然这么个美人儿遇到哪个男人即便结局再不好也定有那么段宠爱无双的风光时刻。
“柔儿,哀家作主给你进个位可好?”小姑娘有些不敢相信,那眸色里的吃惊与欢喜一清二白,更叫太皇太后柔了心肠,“你进了位,十阿哥也好更得些体面。”
卫柔儿偏首思虑了一番,跪扑大礼,道:“谢太皇太后恩惠,只是——”
太皇太后不想她还有求,眸色到底深了一深:“怎么?柔儿不必顾虑,有话直说就是,哀家予你作主。”
卫柔儿万分感动,拜了三拜,小声道:“柔儿……能不能不要进位?柔儿能不能求太皇太后另一个恩典?”
太皇太后闪了闪眼睑:“哦?那柔儿想求什么?”
虽然太皇太后不曾因为她的所求变了声色,柔儿却仍是有些惧怕:“柔儿……柔儿……柔儿求太皇太后,可否将给柔儿的恩典让给长春宫的官女子纳喇氏,给她一个机会?”
虽然早知道这姑娘傻,卫柔儿的请求却还是超出了太皇太后的预料。暗里一叹,更惜这卫氏的单、蠢。那纳喇氏不过一心利用卫氏的善心美貌,卫氏却将利用当作了“恩典”为了相报竟愿意牺牲自个儿与十阿哥的前程,到底是蠢笨得可以。
时间长长静谧起来,卫柔儿越发恐惧,惧怕这次的请求不曾与纳喇氏商量反倒惹了太皇太后,会害了纳喇氏。
“柔儿……那纳喇氏就真的待你如此之好,好得你愿意舍弃一族的荣耀与亲子的贵势成就她的前途?”
卫柔儿听后,反沉静了下来,复拜了一拜,道:“回太皇太后,纳喇姐姐虽不曾对柔儿有什么天大恩惠,可确曾好待柔儿。我哥哥说过,我阿玛在世时便曾相教于他,要做个有恩倾报的人。柔儿是阿玛的女儿,自当听了阿玛的教诲。”
太皇太后瞧这卫氏,到底还是小看了她的禀性:“你果真是个好孩子。只是太过实称了。如今你助那纳喇氏破难,以后她未必会承你的情。”
柔儿浅柔怡然,一脸安泰:“奴婢并不在意纳喇姐姐会否以诚相报。本就是奴婢欠情于前,相还了恩情,纵是以后两相生厌,奴婢亦心无所欠、坦然无憾。”
“你就一点都不顾着十阿哥?”太皇太后仍旧试着相劝。
“回太皇太后,十阿哥有荣嫔主子照料,奴婢安心。若是他长成,真有本事,皇上与太皇太后自然会看赏于他。奴婢这身份,只求十阿哥安康已是足已。”
太皇太后不想她竟实到如此,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且去吧。”
有些人天生豁达,有些人天性狭眦难容。佛祖给了这些入宫的女子们看似无尚的机缘,却也同时碾碎了她们平凡终老的机会。这个卫氏,虽然有心良善以终,却只怕——
太皇太后止不住替博雅娜、替卫氏、替宫中曾生活的所有鲜花一般的女子叹息。
她老了,开始用越来越多的时间叹息。可除了感叹,她又能为这些孩子做些什么?前途看似一条光明,可难以预料的风霜雪雨又有几人可以安然走过?
当我们雄心不再越来越感慨人生之时,迟暮——已是近在眼前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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