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俱是听得愣住。
这七夫人的要求,实在是够不要脸的了。
即使如今未分家,可二房、三房之人全住在西院,正经国公府只能住长房这一支的人。如果是个女孩儿,搬到这里住住无妨,权当是陪老太太解闷的,反正是要出嫁的,那院子又不归她……她看上的是爷们住的地方,自然是给泽二爷的,分明是赖上了。
老太太气得心口疼。
九爷的院子小,后院又腾不出别的地方,等到九爷成亲的时候,老太太准备借机提出把九爷和三爷的旧院合并起来,全给儿子作新房。
哪儿料到七夫人居然没皮没脸,连这样的要求都好意思开口。
余下二夫人鄙夷,三夫人没听见,四夫人怒了,五夫人欣羡,六夫人羞恼,齐悦瓷浅笑不语。
七夫人心里恨得慌。七爷没本事,或是靠老子,或是靠兄弟,自己整日游手好闲,从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银子……等到将来分家了,他们一家子人靠谁过活去?难道一起喝西北风?只有抱紧国公府的大腿了,她也是迫于无奈,不比她们几个,有娘家撑持,男人又能干,怕什么。
七夫人觉得众人一点不理解她的苦楚。
屋里好一阵沉默。
气氛尴尬得很。
老太太把掌心快抓破了,才抿了两口茶,笑道:“你说得是个事。我记得你们院子后西北角上有几间房子,不如让泽哥儿搬过去。或者两个姐儿搬去?”
她装着没听懂。心里不免怨怪老太爷,若不是他临终前心软,让邵槿一定照应好两个兄弟,早分家了……
齐悦瓷亦是想起这个问题。像邵家这样的情况,平常人家理应分了。她一开始也以为三房分开过的,直到看到账本时才发现,二房、三房的帐,全是从公中出的,她很是惊愕了一阵呢。
有什么原因吗,导致至今没分家?
齐悦瓷决定暗暗打听一下。也好心里有底,看看邵槿是怎么个意思。这家,总有一日得分,不能分得稀里糊涂啊。
听了老太太的推脱之词,七夫人皱眉不答。老太太却不愿理会她的心情好不好,当即让齐悦瓷命人去收拾一下,回头帮七夫人搬家。
七夫人憋了半日,勉强应是。
经这一来。气氛冷落,众人告辞。
………………
午饭后,齐悦瓷与画枕在屋里画花样子。
炕边的几上。龙泉窑划花庭院芭蕉纹玉壶春瓶里,几支快败了的红梅尤在静静地吐露芳菲,甜香细细。
熄了地龙,屋里微微有些寒气。
当中地下摆着个熏笼,芳树正倚着烘被褥,倒是热得脱了大衣裳,只穿件月白色的夹袄。
“……我有个事要你们去打听,事关重大, 你们留神些儿。”齐悦瓷穿着浅紫镶缠枝玉兰花镶两指宽的明紫缎宽边斜襟长袄,外面披一件灰鼠皮褂子。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缠绵不尽,沙沙落在屋檐上、青砖上,细如牛毛。
画枕抬头笑道:“夫人只管吩咐。”
齐悦瓷向外扫了一眼,画枕会意,放下东西到外面看了看。堂屋里,只有连素支着下巴坐在脚踏上打盹。小丫头们因着下雨都在各自屋里不出来。
打起帘子,院里的雨丝儿被风一吹,席卷而来,扑到人面上。
画枕折回身,吩咐连素仔细守着门,有人过来赶紧大声通报,她忙得应是。
一切妥当了,齐悦瓷才蹙眉与二人道:“想来你们也发现了,咱们……与二房、三房,是不分账的,皆走公中。我心里怪得紧,又不好问,你们与府里时间久了的下人悄悄打听打听,是不是有什么往事?”
二人端正神色,点头道:“不只夫人不解,连我们亦是奇怪……夫人别急,容我们慢慢去访察,不信查不出来。”
闻言,齐悦瓷下炕,到熏笼前暖了暖手。
刚想再交代二人几句,却听见连素在屋外大声喊道:“爷回来了。”
三人急忙止住话头,一起迎出去。
自打出城后,这是邵槿头一次回来,比老夫人她们晚了三日。
邵槿的灰褐色锦绸披风上沾满了细小的水珠儿,乌发尽湿,额前流淌着漉漉的雨水,脚下的玄色靴子也湿了大半。
连素的一句话,不仅喊来了齐悦瓷主仆几个,连后罩房的丫鬟都听见了。
她自己已经打了油纸伞奔到院子里,给邵槿遮着。偏她身形瘦小,才及邵槿胸前,必须双手举高了才行……
齐悦瓷讶异他怎么这时候回来,快步到檐下,见他近前,脸上不由浮上焦急之色:“回来了,身上湿透了吧,是不是沐浴一下?”
画枕赶紧替他脱下湿漉漉的披风,一行人簇拥着他往里走。
“也好,我一会还要进宫。”他英眉轩挺,薄唇微抿,不见喜怒,与齐悦瓷交代行程。
绿肥红瘦与小丫头抬了几桶热水进来。
他睨着齐悦瓷,欲言又止,慢慢向净房行去,两人赶紧跟上。
齐悦瓷在里间指点着丫鬟给他取干净衣裳鞋袜,预备一会换上。
孰知,绿肥与红瘦又出来了,面色怪异,低低对她说道:“夫人,爷请你进去……”
嗯?
齐悦瓷怔了怔,这是什么意思,不让丫鬟伺候,让她去?她的粉颊,很快爬上一朵红晕,不好意思地低了头,也不敢看丫鬟们的反应,急匆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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