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贾迎春怯赠薏仁茶,孙绍先静候腾飞时第(1/2)页
眼下天热,凤姐特意命人将宴设在水榭上,又交代众人,不许慢待。凤姐有了身孕,近来不思饮食,亦不敢随意走动。今日有客来,便换了衣裳,与邢、王二人扶着贾母往水榭来。
远远地只见湘云与迎春二人同坐在小船上,湘云伸长了手臂,正要去勾不远处一支荷花。迎春也不拦她,只立在她身后,含笑替她打扇。
湘云好容易摘了荷花,拿在手里回过神来,满脸俱是笑,委实娇憨动人。
黛玉立在不远处的亭子里,见状便笑:“瞧瞧,我说什么,这事只有她能做成。”
一时小丫头撑船回来,湘云与迎春下船来。湘云朝黛玉揉了揉鼻子,“哼”了一声,这才将手中荷花送到宛纯身前,笑吟吟地说:“宛姐姐,此花赠你,愿清香常伴。”
宛纯忙伸手接过,连声道谢,直道:“我又何德何能呢?”
迎春与黛玉小声道:“你不知道,我立在她身后,这颗心呀,跳得不知怎么好。真真是吓也要把人吓死了。”
“你们玩些什么?”
忽闻贾母之声自身后传来,众人皆转身回来,与贾母见了一回礼。黛玉上前依到贾母身侧,娇|声说:“老祖宗,我们正击鼓传花。云丫头输了,我们正要罚她吃酒。”
“你胡说,我何曾输了?”湘云指向宛纯:“宛姐姐手里已拿着花了。”
黛玉不理她,只与贾母说话:“我们正罚她,她不肯吃酒,便换了法子,叫她摘花来,赠与娇客。”
黛玉与宝钗也算得客,只是今次宛纯与容纯首次登门,自然是娇客中的娇客。
“云丫头最爱胡闹。”贾母嗔了一句,又见宛纯与容纯并肩而立,宛纯贞静秀美,容纯灵巧可人,二人俱都是出众不俗的姑娘。便不由感慨:“到底是江南那里的水土养人,瞧瞧这一个两个的,都生得这样好。”
贾母伸手唤宛纯上前,拉着她的手问:“你在孙府排行第几,是哪一房的姑娘,今年几岁了?”
宛纯抿着唇笑,落落大方地道:“回老太君,我是大房里的姑娘,姊妹里居长,过了生日就十三了。”
“真是好。”贾母回头与王夫人道:“不知他们是怎么教养的,我们府的姑娘就不及他们这样大方。”
贾母只坐着随意说了一回话,又吃了一盅茶,便叫他们各自玩耍,自回房去了。
回了正房,贾母道:“我见他们府里的大姑娘举止娴雅,人生得也美貌,二姑娘年纪小,却也娇俏灵巧,相貌不俗。只是不知与迎春定了亲的小郎如何……”
邢夫人奉茶来与她,含笑道:“那位是孙氏长房的嫡长子,孙老太太寿宴,我遥遥见了一眼。虽略羸弱些,却生得品貌不俗,是个斯文俊秀的郎君。我们二姑娘木愣愣的不活泛,倒只有她配不上人家的。”
“能走动,就是身子大好了。”贾母虽不喜此婚,到底父母之命,大老爷执意如此,只得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迎丫头是我的孙女,我是盼着她好的。”
邢夫人扫了凤姐一眼,凤姐自知不能躲过,便笑着上前:“哎呀我的老祖宗,孙氏那位我也知道,听闻他与咱们玦表弟是同窗,昔日在扬州时,因相貌俊美,被人并称广陵双璧。玦表弟是什么人品相貌?今上都赞誉有加。能与他并列,孙小郎必定出众不凡。”
贾母细细思量,又念及当日孙老太太上门来,说迎春与孙绍先是前世有缘,今世来偿。眼下看,竟有几分道理。与迎春定了亲,孙绍先竟渐好起来,也能走动了。莫非真是如此?贾母素日极信这些,渐渐地倒也真信了这是桩好姻缘。
又说诸位姊妹这里,眼见着夕阳渐下,是要散去的时候了。迎春便唤了宛纯,悄悄往屋内来。她开了柜子,取出青花缠枝牡丹纹的罐子,打开罐盖,小声说:“这是我才做的薏仁茶,把薏仁、山楂包在新鲜的荷叶里炒制而成。你哥哥赠我玉梳,我当有所回赠。此物不值金银,却是我自己做的。”
她身无银钱,身边也不曾有男子用的物件,唯有这薏仁茶是昨日新制的,尚不曾吃过。她虽拿出来,却也怕这礼太轻,叫人看低。故而说话时低着头,并不敢抬起来看宛纯脸色。
宛纯见了此物,却极欢喜,忙捧起来:“此物价值千金,哥哥必定喜欢。”
迎春至此方松了口气,缓缓抬起头来含笑道:“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她唤司棋取个六角食盒来,将罐子放入其中,交到宛纯手中。宛纯郑重收了,待回了家中,半刻不敢停歇,便往载盈院来。
却见孙绍先正坐在廊下逗一只灰白的狸花猫,她走过去,好奇道:“哪里来的猫?”
“不知是哪里来的,既来了我这里就是缘分,我便养着它了。”孙绍先抱着猫进了屋子,待洗了手,见桌上有个六角食盒,便问宛纯:“什么好东西?”
宛纯告诉她,是迎春亲手做的薏仁茶:“虽是寻常东西,却是她亲手所制。便是哥哥出了千金,也不能再外边买到。”
绍先面上不显,却郑重其事将罐子捧了出来,亲手放到多宝架上,这才打开罐盖,见里头果然是新制的薏仁,便笑着合上了盖子。
转身见宛纯已在逗猫:“这猫取名了不曾?”
他想了想,便摇头道:“尚未。”
宛纯便起了兴致:“我来取罢?”
“你能有什么好名字?”绍先不许她胡乱起名。
“你……”宛纯欲与他理论,那厢进来个丫头,说太太请大爷过去用饭。
丫头见宛纯在此,便笑道:“太太请姑娘也一并过去。”
于是绍先与宛纯往扶桂堂来。大太太正搂着知纯看账本,见二人来了,便放了笔起身洗手。绍先服侍她挽袖除镯,待洗了手,又将镯子替她戴上。
一时容纯也换了身衣裳来了,众人一并洗了手,便命人摆饭。
绍先问大太太:“怎么不等父亲?”
“他有公事,忙得不知怎么样了。我已命人送饭过去了,咱们先吃。”
绍先暗想,今世活了个合睿王,已与前世大有不同。眼下父亲所忙何事,他竟一无所知。新皇上|位,眼下当是海晏河清,万事平顺的时候。偏父亲忙得竟连回府用饭都不能了?
绍先思量了一回,亦不得解。唯有等大老爷回来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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