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6☆孙氏二房纷乱犹始,贾府二春荷月设宴第(1/2)页
孙绍祖在外荒唐胡闹了一回,乃至入夜才回来。进了院子,玉壶服侍他脱了靴子,又奉茶来与他吃。绍祖吃了茶,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伸手去摸玉壶的手。玉壶也不躲,抿了抿唇,小声道:“太太病了,才请了大夫来瞧。”
绍祖睁开眼:“怎么病得,是什么病症?”
“说是郁气攻心,开了两剂药,请太太吃下去宽心。”
“我今日出去时太太还好好地,忽剌巴儿地病了?”
玉壶便将今日之事与他尽数说了,又道:“总归是璇玑这蹄子不好,我一早见她心气极高,纵使大爷也不放在眼里。没料到她心高气傲,竟想着这事。今日是老太太的好日子,多少贵客与娇客都来了,偏她要在这时候戳太太的心,太太一进屋子,见了满地狼藉,如何不气?倒连累太太,叫老太太说了一回。”
绍祖放了茶盏,猛然起身往外去:“我去瞧太太。”
二太太住扶薇堂,绍祖离得稍远,走了一刻才进院子。迈步进来,便见婆子端端正正立在门边,四下各立着几个丫头。璇玑跪在一侧,半边身子都在阴影里。衣衫不整,腰带尚未系紧,胡乱披着一件外裳。头发松散凌|乱,一双眼肿得犹如核桃一般。纵然如此了,她跪在那里,姿容依旧动人。
绍祖只扫了这一眼,便往屋内去了。
有个婆子见状,朝璇玑啐了一口,骂道:“下|贱的骚蹄子,一日不见爷们就发|浪。都这模样了,还敢勾引大爷。”
便有人劝她:“少说两句罢,二老爷叫她迷住了眼,指不定过两日就抬她做姨娘。”
“呸,姨娘又如何,不过都是奴才种子。”
璇玑低垂着眼眸,心里恨得不能自抑。月色如水,将她满身狼狈与耻辱照得无所遁形。她从未如此恨过,这些羞辱慢慢将她吞噬。她闭了闭眼,将眼中湿热的泪意掩去。她总不会总是如此,等着罢,总有一日……
孙绍祖兀自进房来,见四下俱静,唯有玎玲跪在脚踏上服侍二太太吃药。二太太神色委顿,见绍祖进来,目色略亮,旋即又快速暗淡。
“好好地,就不见你了。往哪里去了?”
“与薛大郎出去吃了两杯酒。”绍祖快步过去,接过药碗,服侍二太太吃了药,又洗了手,这才坐到杌子上与她说话。“太太也该宽心,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为她置气做什么?”
二太太疲惫不堪地闭上眼:“我放宽心,就眼瞧着那蹄子登堂入室?她老子娘于你我有恩,这些年,我何曾薄待过她半分。玎玲他们怎及她半分体面?她却做出这种没脸面的事来,叫我如何不气?你父亲叫她使狐媚妖术蒙骗,半句不肯听,老太太说话也不管用,铁了心要纳她当妾。我这口气上不来,就此死了也就干净了!”
“太太何苦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若真如此,岂不叫那些人如了意?我倒也罢了,太太总该想着妹妹。安纯年岁尚小,还需太太教导。”
二太太若真叫他们气死了,二老爷必定娶新妇回来,届时还有他们的好日子?
二太太不说话,微微阖着眼眸靠在迎枕上,泪珠缓缓滚落下来。“依我儿之见,应当如何?”
绍祖略思量一番:“老太太想怎么处置?”
“你父亲执意纳妾,老太太又能如何?口中说着荒唐,终究是她的儿子,岂有不疼惜的道理。瞧着罢,过两日终归是要松口的。”
二老爷这些年未曾纳过妾,身边只有三两个通房,也都上了年纪。他眼下不过想纳太太身边一个丫头,虽难听了些,若真计较起来,外人指不定还得说二太太一句刻薄善妒。
“既这么,顺着老爷这一回就是了。”绍祖轻嘲道:“老爷这些年身边的通房也都上了年纪了,璇玑鲜艳妩媚,老爷瞧中了她也是寻常事。既事已至此,太太也说了,老太太末了总是要依着老爷的,太太又何必阻挠?吃不到的总是最好的,若得手了,左不过是那么回事。不过是个奴籍出身的丫头,还能越过太太去?”
“你说的这些,我岂能不知?”只是终究不甘,旁人也就罢了。她将璇玑当做半个女儿养在身边,原是想叫她到了年纪去服侍绍祖。如今如篮打水,多少筹谋都成了空话。
“太太听我这一回。”绍祖按着二太太手臂,郑重其事道:“纵然成了妾,也不过是太太跟前的奴才,想怎么调理都由着太太。”
二太太瞧了绍祖一回,见他身形渐长,已逐成少年郎,知道他心中自有计较,万般不肯,终究还是应了。
她唤琼琚:“叫她起来。请连嬷嬷进她房里去,开了脸即刻送到老爷那里去。”她收回目光,轻拍绍祖手背:“眼下长房已回,孙氏中馈之事不在我手。我年纪渐大,你父亲身旁又有了新人……绍祖,你是我后半生的指望与依靠,今后我和你妹子,只能指望你了……”
“太太放心。”绍祖握着她的手,从未发现,原来母亲也这样脆弱。“今后有我。”
孙绍先与孙宛纯知道这事已是第二日,宛纯来载盈院看他,绍先便留她用了午饭。一餐饭尚未吃毕,便有人来回,说二老爷纳妾,设家宴请众人吃酒。
宛纯放下筷子,淡笑道:“不过是个妾,如此大费周章。想必很得二老爷喜欢。”
绍先瞧她一眼,斯条慢理吃了半碗汤。他气韵出众,纵使一个寻常动作,也颇为赏心悦目。
“我说错了?”
“在载盈院里,随你说什么,都没人敢挑你的错。”绍先重活一世,总觉这一辈子是偷来的。故而极孝顺父母,也疼爱几位妹妹。二老爷房里的事,宛纯原不该置喙。只是眼下在载盈院里,说了就说了,并没什么。他是兄长,难道胞妹连说句随心话都不能够?
宛纯撑着脸瞧他,瞧着瞧着,心里便慢慢泛起酸:“哥哥素日疼我护我,来日嫂嫂进门,若不像眼下这么疼我了,我必定是要伤心的。”
绍先白|皙修长的手略顿,旋即落到宛纯头顶,语带叹息:“纵使我儿孙满堂,你也是我妹妹。不论来日如何,我都照样地疼你。你嫂嫂……她品性柔婉,她进了门,只会比我更喜欢你。”
“这是自然。”宛纯听了这话便笑:“我这样讨人喜欢。”
二太太这一病就病了小半月,乃至渐渐好时,已入荷月。
探春与惜春二人想着当日在孙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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