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管家为送礼之事烦忧,不禁觉得好笑,那南宫昭虽贵为皇子,可在他眼里,什么奇珍异宝都比不得一件好玩的,长公主府上的珍藏虽个个均是价值连城,可在他眼里,却都是一文不值的。
“依先生之意,这所送之礼倒是不必过分贵重,能博小皇子一笑便好?”
“正是,若论贵重,这世间顶贵重的也无出小皇子本人了罢。”
“话虽如此,可大凉历来立嫡立长,是以,这小皇子入主东宫,也是早晚的事。面对这未来的一国之君,何人能不惶恐。”
“管事之言也不无道理,安歌以为,您不妨去东市的杂货市场走走,听闻里面的碧玉蝈蝈竟能叫出声,銮金的小铜人能翻跟头,小皇子正值好动之际,喜爱的多半便是这些呢。”
“多谢先生指点,日间我便去瞧瞧。”
“官事客气了,自安歌入府以来,没少得您照拂,该致谢的是安歌才是。”
赵宽一张脸上却是堆满和气,正色说道,“先生言重了,自先生来了府上,长公主开怀许多,老奴伺候长公主多年,能见殿下如此,当真欣慰,这都是先生的功劳。”
王安歌藏下心头苦笑,这府上上下,皆以为自己以色侍人,若非长公主从未在自己面前有过什么失体言行,怕是连自己都要信了。
“对了,府上乐师舞伎的衣装还是我初入府之时裁量制成的,如今颇有些陈旧了,管事可否从库房拨些丝绸来,抓紧的赶制,待得明年春日陛下生辰之时,便能穿上新衣入宫献艺了。”
“这是自然,先生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听闻南泽的桑蚕体肥脂满,吐出的丝细滑透亮,织成的布匹更是一绝,若有此物做面,当真是好。”
赵宽笑道,“先生有所不知,南泽蚕丝虽好,可那处工匠多是笨手笨脚,大有暴殄天物之嫌,而北正人织出的锦缎丝绸非但色泽明艳,其上花纹更是秀绝,长公主素来喜爱的便是北正的丝绸,是以,这府上所用布匹,无一寸是南泽所来。”
王安歌闻言,颔首陪笑道,“原来如此,是安歌孤陋寡闻了。”
前脚送走前去东市寻宝的赵宽,后脚便撞上了一个捧着茶壶的婢女,王安歌心思一动,便将那婢子叫住了。
“丫头,你手中之茶,这茶叶出自何处?”
“回先生,是我大凉特产。”
“哦?竟不是从南泽来的新茶么?”
“沂水之畔的丘陵,最适宜种茶,皇家所用的茶叶,尽是那处产下的,哪里还用得着去南泽买呢?”
王安歌见这婢子说的句句在理,不禁点头笑道,“又是我孤陋寡闻了。”
待那婢女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王安歌方才回过神来。在长汀驿馆那夜,那馆中当差的所言句句犹在耳畔,他与长公主素不相识,绝无胡言乱语之嫌,若他三人所言皆是事实,此间当真有蹊跷。
沉吟半响,王安歌自腰间摸出那块腰牌来仔细瞧了瞧,此物何等紧要,莫非还有歹人胆敢冒用不成。
抬首望去,内院幽静,此时长公主想必刚用过茶点,自己便去陪她说说话,也无不可。自南疆归来,还从未单独去寻过长公主叙话,甚而能不碰面则不碰面,此举是为了长公主,亦是为了楚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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