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补上的礼物,望你能对我的心意知晓一二,断不要再说什么看不透我的话了。”
卿千玑摩挲着一粒粒饱满红艳的相思豆,半垂着眼帘噤了声,这人的嘴儿怎么和抹了蜂蜜一样,说起情话来跟不要钱似的?
见她低着头没有说话,算是收下了那串手链,墨重华眸子里的阴霾散去些,牵着她的手说道:“从今往后,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与你一起。”
“傻子。”卿千玑没有抬头,哽咽地凶了他一句。
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乾清殿,永绪帝独坐在九爪金龙的高座上,合上了一件刚批过的折子,叹了口气扔在了桌上。
身旁的贵公公眼睛尖,立马端了参汤过来,俯身道:“皇上,用点参汤吧,你都看了小半天折子了。”
皇帝掀开白玉盖子看了一眼,又放了下去,“这帮老东西,天天催着朕立太子,是觉得朕要不行了吗?”
“哎呦,皇上您福如东海,都是朝臣们在瞎起哄。”
“朕的仙丹呢?”
贵公公又呈上一个精致的匣子,里面装着一枚褐色的丹药。
永绪帝拿过丹药,就着参汤囫囵吞下,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这江山是朕的,谁也别想夺走。”
贵公公撇见了皇帝眼中的痴狂,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蓦地又听见皇座上的人悠悠开口——
“你说朕的这几个儿子,将来谁能继承大统?”
贵公公讪讪一笑,尴尬地开口:“这么高深的问题,老奴哪里能知道。再说了皇上您有了仙丹,自然是千秋万载的功德,根本不需要什么太子。”
“胡言乱语,也不怕那群老东西割了你的舌头。”永绪帝瞪了他一眼,但目光却一点也不严厉,甚至带了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觉得司昱那孩子怎么样?”
“老奴偶尔听见大臣们说起三殿下,都说他年轻有为,监国有力,如今又接下了修建浮屠塔的事情,建成后自然更能得到圣心。”
“宫女所出的孩子,朕若选了他做太子,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大梁血统不正?”皇帝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
贵公公道:“皇上说的是,论血统还是六皇子和八皇子更高贵。”
“老六前些天和我就永昌王的事情大吵了一架,现在闹着要去岐州治水了。”提起这两个孩子,永绪帝有些伤脑筋,“老八嘛……耳根子太软,底下的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这种人当了皇帝,那我大梁的江山估计也就要换个姓氏了。”
“皇上高见,老奴愚笨,什么也不懂,就听大臣们胡说。”明明是盛夏时节,贵公公却觉得背上的冷汗不停地往下流,伴君如伴虎,没人比他更懂得其中的辛酸了。
永绪帝又饮了一口参汤,润了润干涩嗓子,“好在中宫诞下了小皇子,朕在等等吧。”
贵公公笑着在一旁附和,连声应是。
过了一会儿,铁衣卫副统领萧何来报:“皇上,京中盛传,昭阳公主失踪了。”
“哦,此言当真?”永绪帝放下了汤盏,面色微异。
“消息十有八九属实,微臣已经派人去定北侯府探过口风,府上皆是人心惶惶的样子。”
“好啊!”紧握着椅子上的龙把手,永绪帝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这妖女周旋于我几个儿子间,屡屡干涉政事,扰乱朝纲,少了她朕的耳根子能清净不少。”
高兴了一会儿,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贵公公吩咐道:“太后那边先瞒着,别让这些烦心事传到寿安宫去。”
“皇上放心,老奴知道。”
“知道是谁做的吗?”等吩咐完,永绪帝再次把目光落在了萧何身上。
“微臣正在查。”
永绪帝赞赏地点了点头:“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有了消息就来告诉朕,朕必有重赏。”
萧何眼睛一样,连忙叩谢皇恩。
“先退下吧。”
等出了乾清殿,萧何撞上了独孤长生,没由来地心底一慌,想要避开。
“鬼鬼祟祟地做什么?”冷若寒霜的声音,和千年不变的肃穆神情,铁面统领的威名可不是白喊的。
萧何硬着头皮行礼答话:“回统领,皇上唤微臣去问了几句话。”
“皇上问了你什么?”
“这……”萧何腆着张笑脸,尴尬地开口,“统领恕罪,属下怕是不方便说。”
“退下吧。”
萧何恭身行礼,掩去心底的愤愤不平,赶紧退下了。
独孤长生回头看了乾清殿的宫门一眼,微微抬起了下巴,皇上这些年扶持了多名武将,甚至连卿战都启用了,间接性地分散了独孤一族手中的兵权,怕是在防着独孤家啊。
父亲病重,如今朝中能扛起家族大梁的也就他一人,二弟、三弟还能在旁帮衬着些,其他人就算了,尤其是小九,不给他惹事就不错了。
迎面来了一位前来议事的朝臣,寒暄了几句,笑着问道:“独孤将军也快到了而立之年,怎么还没有娶亲?”
“家中弟弟年幼,还需要我看护。”
“如此,更应该添一位能掌家的夫人才是,小女不才正是适龄的年纪,独孤大人可有——”
“谢过大人美意,可惜我无心娶妻,就不耽误令爱了。”
独孤长生没再看他,独自离去,却发现自己莫名来到了寿安宫的宫闱外,他拢了拢玄色的袖子,那里面躺着一枚金簪,历经岁月洗涤,依旧花开不谢,就和她的人一样,永远都是京中最耀眼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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