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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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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青工队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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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爱学习应该坐在教室里才对啊,早这么用功何必来这儿吃苦呢。”

    “难不成咱们这里还能出个秀才?”

    每当这些风凉话响起时,春生都不言语,她实在没有时间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儿,时间不允许她在无谓的事上分心,她只顾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乔梁看在眼里,却佩服起春生的毅力,读书苦,做活儿累,这两件事情单做好一件都很难了,更何况二者兼顾,这是多么痛苦难耐的过程。

    乔梁早就不再小瞧春生了,他觉得春生比自己强百倍,身上那股倔强的执着令人折服,他不但不再招惹春生,而且时刻关注着春生的一举一动,做工时与春生保持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抢在春生头里儿,挑难的活做,给春生剩下些省力气的活儿,乔梁很想帮助春生,又怕她误会,也怕惊扰到她,就远远地关注着她,准备当她遇到难处时能随时冲上前去。

    乔梁远远地看着春生,春生愈发高挑儿俊俏,只是每日的辛苦劳作,略显憔悴,双手也晒得爆了皮,乔梁有些心疼,他很想送给春生一副手套儿,他明白这个愿望实现不了,春生是不会要他东西的,就悄悄地把手套丢在春生身旁的草丛里。

    春生果然拾到了手套,到处寻找失主,失主没找到就交给工长了,乔梁叹了口气。

    春生觉得乔梁还算是个爷们儿,说话算数果然没有再找麻烦,并且今年开工以来公子哥做派少了,开始亲自动手干活了,一身工装打扮,象个真正的劳动者了。

    乔梁卖力的劳作一天下来,常累得一身臭汗浑身瘫软,往返途中和他们挤在一处也不坐驾驶室里了。

    春生便没有再刻意躲避乔梁,乔梁自她身边走过,看她正皱着眉头全神贯注地解题,象是在做很难的题,便忍不住搭话儿:“哪里有不会的可以问我啊,我好歹也是高中毕业。”

    这话提醒了春生,她正愁没人可以探讨学习上的事情,但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答话。

    乔梁忙解释道:“我给你讲题可不要报酬啊,我只是不想看见祖国的栋梁被埋没了。”

    春生想想,这青工队里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讨论习题了,便把折上的书打开,问了乔梁一道题,乔梁虽没考上大学,但学习成绩也是中等,高一的题还是会的,便大显身手了讲了一番,春生索性将这一段时间不懂的题全问了,乔梁一一地解答了,春生茅塞顿开,觉得乔梁也并非一无是处。

    从此后,春生每遇到不理解之处,就找乔梁探讨,乔梁为了在学习上能帮助春生,回家把高中的课又捋了一遍,每日的读书计划也没有停,他喜欢上了阅读,读小说,散文,时事政治,现实评论,偶尔也写写文章,给报社投稿。

    读书最能从根本上改变一个人,书读多了,眼界就开阔了,这个青年变了,开始积极向上了,亦或是春生影响到了他,令他的思想发生转折性的改变。

    乔梁惦念春生,心疼她累,怕她休息不好,这种惦念又不能让春生有丝毫的察觉,她知道春生最不喜欢的就是他的关心,尽管满心想着春生,也不能有任何的表现。

    近日,草爬子(一种虫)盛行,林区里有一种蜱虫,毒性很强,人被咬后死亡率很高,乔梁终于按捺不住,他有强烈的保护春生的欲望。

    这天讲完题后,春生还是那句:“谢谢。”

    乔梁趁机说:“这个给你,涂皮肤上,能趋虫。”

    春生笑道:“不用,我袖口和裤腿都扎得紧着呢。”说着,便给乔梁看缠着绑带的胳膊和腿。

    “那露在外面的脸、脖子、手就不怕咬了?还是抹上的好,”乔梁说着硬塞给了春生。

    八月的盛夏,阳光强烈,空气湿热,春生涂上乔梁给的药,凉爽中带着一丝清香,果然好用。

    小翠儿也想抹,春生就借给她涂了几次,小翠便把春生当成了朋友。

    午后,小翠与一三十多岁的光棍鬼混完后,想洗个澡,拉着春生一起去,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太玛河的分支,春生原本也想洗,但舍不得中午这点学习时间,便叫小翠自己洗,她在一旁看书陪着。

    小翠边脱衣服边说:“这些男人真是太脏了。”

    听了这话,春生有些伤感,她对小翠说:“其实你可以不用活成这样子的,你可以靠自己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我想要的生活?”小翠有些不解,她想了一下笑道:“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好吃,好喝,有漂亮衣服穿,再不用干活。”

    春生苦笑。

    小翠脱完衣服,喊道:“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扑通一下跳进了河里。

    这河水在岸上能看见底儿,谁知小翠跳进去后,眨眼就没了顶儿,小翠儿只挣扎了两下就没影了。

    春生不会水,忙大声呼救,不一会儿,乔梁第一个从远处跑来,没来得及思量,便跳下河去救人,乔梁跳进河后,也很快就没了踪影。

    人们陆续赶来,没人敢再跳进河去了。

    大伙不知所措,纷纷向河的下游跑去。

    一天后,小翠和乔梁都被找到了,小翠捞上来就已经死了,乔梁还有微弱的呼吸,被紧急送到了县医院,后来又转到省医院。

    有的人走了,留下的人还要继续,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生活的轨迹不会因为别人的离去而改变,每个人都是那么弱小孤独的个体,如同一粒儿沙石落入浩瀚的海洋,只激起半点波光,片刻便被海水吞噬了。

    转眼一个月过去,迎来了秋风习习的九月,张德顺下班回来,五岁的夏生在院子里玩耍,见父亲回来了,小小的她便忙着给父亲打洗脸水,又跑进屋里取毛巾,递到张德顺手上,张德顺摸了摸夏生的头欣慰地笑了。

    冬生、秋生在冯二家写完作业回来,春生将饭菜端上桌儿,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饭。

    孙淑兰见张德顺心情不错,试探着问:“他爹,你退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春生都干了一年多的临时工了,早些退下来好让春生接班儿。”

    “你以为我不想早点退下来?国家有规定,不到45周岁不能早退,现在对提前退休的事要求很严,”张德顺脸色沉了下来。

    “你找找关系,活动活动,让春生早些离开那地儿,那也不是姑娘家做的活……”孙淑兰低声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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