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治。」姜越低头漫不经心地吹着茶,直接拒绝了。
班深和童琅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只不过一个目光沉静,另一个满脸震惊。
「师父!为何不救他们?」童琅放下竹简,站起身来劝说姜越,「医者仁心,作为大夫,我们不就是要治病救人的吗?」
「是呀,夫君,你是怎么了……」何夫人紧紧抓住衣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也不相信这个见死不救的男人正是她以医术闻名的丈夫,「为何你又变得和之前一样……」
然而不管他们如何质问,姜越都面不改色,好像铁了心似的,坚决不救治岸上那些慕名而来的病患。
「那个小姑娘也在其中。」
摩挲着温热茶杯的班深扫了一眼义愤填膺的童琅,淡淡说道。
童琅惊呆了,「谁?」
红菱丫头?她怎么来了?莫非在他离开之后,她就染上了瘟疫?
班深的视线越过门扉,远远望向岸边。岸上的人们一片纯白,其中有几抹艳红,颜色却都不明朗,更有甚者,已经似有若无。
红菱半跪在最前边,膝盖处已被打湿。她遥望着湖中的心远楼,蜡黄的小脸上满是憔悴,艰难地眨了几下眼后,她终于失去了意识,面朝湖水倒了下去。
旁边的人见状赶紧上前把她拉起来,抬到一旁的草地上平放着。
而此时的心远楼内,童琅对着姜越跪拜恳求,「师父,家父生前亦是医者,我从小耳濡目染,深信大夫的职责就是救人……若您实在不愿出手救治他们,那就让我去吧,我求求您了……」
「会来这里求医的人,很多都已经病入膏肓,他们绝不是你之前诊治的那些轻症患者,」姜越面色凝重,「如果你不做好准备,很有可能也会染上疫病身亡的。」
「我不惧死,只求问心无愧。」童琅深深叩首,随后他背上姜越放在客厅里的药箱,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何夫人不发一言,转身正欲离去,却听见姜越在她身后开口道,「清瘟败毒常用丹皮,甘草,玄参,连翘,生地,赤芍,桔梗……」
她困惑着回头,待姜越慢慢说完药材,「夫人不是想去帮忙吗,只管将我说的告诉童琅便是。药材我这儿一应俱全,让他不用担心。」
「夫君既然并非见死不救,为何不亲自救人?」何夫人等他一说完,便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难道夫君不怕童琅失手?」
「眼下让他去医治是最好的。」姜越仿佛慢慢失去了气力,他伏在案上,眉头紧皱,漆黑的眼中闪过几分晦暗。他支起一只手,朝何夫人挥了两下,「去吧。」
「你怎么了……夫君?」何夫人见他面有异色,反倒犹豫了起来,她走近姜越的案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半天却不见他回话,她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紧闭双眼,早已酣然入睡。
「真是……」何夫人轻舒一口气,她从席上拿来一个软枕,轻手轻脚地垫在了姜越的胳膊下面。然后,她朝班深微微屈身,便退了出去。
班深手中的茶杯被她摩挲得早已失了温度,放回了案上。
「问心无愧……好个问心无愧……」熟睡中的姜越无意识地梦呓道。不知在他的梦中,是否对那些不愿救治的病患心怀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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