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妹妹,你看怎么样?”
皇后执着一张画对熹妃道,气色不大好的妃子正观望着风雨欲来的天色,她太过出神,以至于没有听到问话。皇后只和这熹妃隔了一张桌子,灯火通明中她看的很清楚对方的表情,虽然憔悴但还是那个样子,这些年竟然不见老!已经三十六的年纪了,看着竟小了十岁似地,难怪能把万岁爷迷的总宿在景仁宫,终于可以不加掩饰了吗?这局势可还没稳定呢!想到这里她有些阴郁的再次唤了声:“妹妹!”
“什么?啊,请皇后原谅妾身的失仪。”
“哀家是想让你瞧一下这幅画。”
熹妃揭过画端详着,这是一幅工笔人物画,年轻的旗装少女端正的坐在花树下,细眉肤白,脸若银盆,唇小眼细,千篇一律的人物画就是这样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呢?“善。”她简短的说了下,将画双手递给了皇后。
“哀家也瞧着不错,她是刘满的女儿刘芳。”坤宁宫外响起一个惊雷,接着又是,如此竟是连绵不绝,轰隆声将皇后的话掩去了。熹妃的心全然不在这里,她心有所感,思及近日的梦境只觉的有难将至。但究竟是什么她又参不出来,实在不愿在这里闲扯,她咳嗽了几声,运气让脸色变的难看起来,果然很快皇后就将她放行了。
雨终究是落了下来,熹妃走在前,后面的嬷嬷举着伞在后。红色的宫墙琉璃色的瓦,远远的暗处能看到飞檐和上面的兽,恍惚间那些兽似乎动了起来,一起对着空中咆哮。熹妃心里一悸,定睛再去看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忽觉被人凝视,她顺着目光就看了过去。黑灰的天阴云密布,除了积雨云再无其他,熹妃知道暗中有大内高手相护,但绝不是他们,是谁?看了良久也看不出什么,不觉苦笑:莫不是天神在窥视?正想着对面匆匆来了一个太监,待到了近前才看到原来是苏培盛!
“娘娘。您可让奴才好找,怎么这样的天气还来御花园呢?万岁爷传您去养心殿呢。”
熹妃怔忪,反问道:“这个时候?”
苏培盛脸上微有尴尬道:“圣上传召熹妃入养心殿侍寝。”
养心殿。
熹妃听到那声:“进来。”心里便咯噔一下,可是病了,声音怎生如此沙哑。等进来见到了本尊。看到烛光中身着黑色常服的男人她就心疼了,还在批折子么?招自己又是为何?
雍正批完这份折子后,仔细看过后传来太监让即刻送到兵部去,这些都做完了,他才向熹妃看去,二人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雍正忽然微笑起来,疲惫阴郁的眼里终于柔和下来。“过来。”
熹妃也不推辞过去依着他旁边坐了下来,她扫了眼摞得有半尺高的奏折。放在嘴上面的一本是兵部的,署名正是年羹尧。
“有十三日没见你了,看着气色不大好。怎么,又病了?”
“嗯。”她转过了眼望向对方,“才从坤宁宫出来。自然是这个样子。”
“病遁啊。”雍正释然,凑到近前在熹妃的耳边闻了闻。“怎么这么香?”
熹妃讶然道:“没有抹胭脂水粉。”她自己还举起袖子闻了闻,“也没熏香啊。”
“莲花儿的味道。”他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眼神一闪,似乎有所思。
“陛下?上次心悸真吓人,您可不敢再熬着夜公务,这天下的事儿哪里有一时半刻能昨完的?得慢慢来,还得让人分担着点。”
“没时间了。”他的声音很低,然后就吻上了熹妃的嘴唇,后者的脸一下就红了,但她也只是脸红而已,行动上并没有退缩,反而是主动的回吻了过去,手也没闲着。这举动若是让任何一个人看到了都会骇到极点,而下来皇帝的反应更是会他们震惊,雍正居然在笑,眯着眼在笑!!他显然是在享受。
书房里的动静慢慢变大了起来,苏培盛悄悄退到了外间,在黑暗里他放心的叹了声又警觉的用眼观察着下属和宫女们的反应,很好,没有一个面有异常的,杀一杀打一打果然是懂规矩多了,总领太监放心的抄起了手。
雨下的大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敲击在窗上吵的很。熹妃从榻上支起身,伸出手随意拿过衣服披了,侧坐着望着黑黢黢的天闪过一道电来,她懒懒的把头发从衣领里拉出来,这才发现自己披的是雍正的衣服,黑色的绣着龙的袍子上带着佛前三味的气息。有手从衣服里探到腰上,带着情欲的在触摸,她带着笑意低头去看,帝王闭着眼,他的睫毛投下了重重的阴影,那手开始往下滑去她俯身下去吻他的眼,衣服滑落露出凝脂一样的背,骨肉均匀又紧致的很,和黑色的发相互映衬着,极美。
“去看过永绅了吗?”过了很久,灯火都开始闪烁了,书房里凌乱的呼吸才平静下来,皇帝的声音更哑了,他仍旧闭着眼,手里把玩着身侧之人的发。
似是没有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熹妃想了想方道:“还是不大好吧。这孩子身子弱。”
“哦。太医却说是好的。”他冷冷的笑了下,熹妃没有接话,皇帝道:“想来是弘时的主意,永绅算是他最后的指望了。你……没有去翊坤宫?”
“年贵妃心绪不宁,仍在服用镇静的药物,我不得见。听说她日日啼哭。”
“夜里也是哭的。失去了孩儿母亲总是会难过的。幸好还有福惠在,也算是能有安慰了。哦,今日和怡亲王谈了立储的事。”
熹妃听到这里蓦的睁开了眼,惊讶的侧头去看他,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么敏感的事。当初在府邸一直没有立世子,现在立储?!
“有前车之鉴,朕不会犯错。待朕拟制后会将遗诏放在正大光明匾后,朕死了自然有分晓。而且……你应该不会惊讶才是。”
说着雍正转过头来。这二人又是互相看着,熹妃实在是听不得那个“死”字,可她偏偏知道眼前这人会早死。不愿多想的那些事儿在这刻都涌了上来,只搅的心如刀割,她强自不将眼泪落下,故作着苦笑一叹,忙将脸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瞧见自己的异常。
“嗯。你明白就好。中秋后我会在朝堂上下达秘密建储之事。断不会再让弘历弘昼他们有我这生的……经历,这就是我能为他们做的了。”雍正说的很平静,熹妃突然就掩住他的口。露出娇俏的笑来,“四爷,我们不说这事儿可好。眼见近了中秋,可想喝桂花酒啊?”
他淡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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