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落入那双金色的眼睛中,全然化作一片寒冰。
对于大蛇丸的话,自来也一改嬉笑不羁的形象,沉声道:“当年没能拦下你,我们之间就早已不能善了了。”
大蛇丸冷然嗤笑一声,“当年?莫非你是闲极无聊到我这里来聊天了?直说罢,你们的目的。”说着,看向自来也和白哉。
自来也微微摆手,示意白哉先说。白哉也不推辞,直抒来意,“我要阁下所有关于写轮眼的研究资料。”
太过直接的要求反而让大蛇丸讶然了片刻,片刻后放声笑道:“鼬君,且不说这一要求你曾提过,也不论你我之间仇怨。但说如今,你又有何筹码来说服我呢,嗯?”
“再者,我倒也想看鼬君你素手无策的模样呢。”大蛇丸无不恶意的低语道。
曾提过?白哉略有些低气压,果然失忆这种事情不论适应的多好,有些麻烦是避免不了的。
没有理会大蛇丸的恶意,白哉抬眼很平静的看向大蛇丸,“你又需要什么条件?”
“哈哈哈哈,鼬君你的风格一如从前啊。”大蛇丸屈指叩击困住他的铁栏,“只可惜如今我困在方寸之地,仿若废人,已然堪称无所求了。”
“你会是这种人?”
白哉很冷静的反问,他对大蛇丸是没多少印象了,但对于这种类型的人却不陌生。
蓝染惣右介,造成尸魂界虚圈现市三处动荡的枭雄,直到被囚于无间之狱两万年也未曾言败。大蛇丸或许搞出的声势没有蓝染大,但归根结底他们是一类人,要白哉相信大蛇丸因为被囚禁而一蹶不振无欲无求,还不如让他相信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的容易。
“鼬君,谈判是要在双方平等的基础上,如今可不是适宜的时候呐。”对于白哉的前一个问题大蛇丸恍若不闻,随意的扯开了话题。
白哉皱眉,“阁下之意是想重获自由?”
这下充当背景的卡卡西和自来也都不能在装作不存在了,你们是在公然讨论如何越狱嘛……
“鼬。”卡卡西低声唤了一声。
白哉回以眼神,“我自有分寸。”
读懂含义的卡卡西苦笑,问题是鼬君你的分寸和普通尺寸不一样啊。卡卡西倒不是担心白哉会做出什么背叛正义的事情,他担心的是一意承担下所有的少年自苦而他人不得知。
在那面无表情之后,究竟有多少被迫到绝地时的无法承受?
“大蛇丸。”自来也也出言警告。
大蛇丸是四人中最悠然的一个,或许在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无所求。
于是打发时间一般的,气息森冷的男人勾起嘴唇讥笑似的道,“鼬君,看来最公平的道路走不通呢。所谓‘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你是否考虑来恳求打动我呢。”
白哉目光一凛,抿紧嘴角并未答话。
“鼬君,你所能给也不过尔尔。”大蛇丸压低声音,好似毒蛇的嘶嘶低语,“对在意的人,你无法付出全部。”
“不然。是阁下并无诚意在先,我又何必自寻其辱。”白哉冷冷开口,“阁下的意思我已经明白,既然行不通那便到此罢。”
说完,白哉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卡卡西紧随其后。
可供消遣的对象离开,大蛇丸有些无聊的叹口气,转而看向自来也,“你最好说些有意思的事情,嗯?”
“你的行事……”自来也紧皱眉头,面色很不赞同。
“阴险狡诈蛇蝎之毒?”大蛇丸冷笑,“刺探人心一如应用忍术,当然像你这样正直的人看不惯再正常不过,说起来,我真是好奇你和我怎么会是同门,老师他是如何想的呢?”
“那是因为当年你还没有走到这一步。”
“你这样说,已经晚了……”
***
卡卡西发现,如果对方不想让他跟上的话,即使他再熟悉木叶的格局也没有用。出了监牢就看到白哉的身影,卡卡西内心很是无奈。
不会吧,就因为大蛇丸那几句话?
曾和大蛇丸有过接触的卡卡西表示那人在蛊惑人心方面是很有一手的,谁上当谁才有问题。不不,自然不是说鼬君有问题……
一路在心中碎碎念,卡卡西在寻人无果之后回到了宇智波大宅,不等溜回客房就发现庭院一角杵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其实,大蛇丸说的也没有错。”静立在一旁的白哉静静道,“有些东西,我给不了。”
有傲气无法消,有傲骨不能折,有自尊无从放下。
即使大蛇丸真的会在白哉恳求之后答应交易,白哉也知道他无法做到低声下气。不仅仅是对卡卡西,从前的从前,曾经的曾经,很多人很多事,白哉都知道自己放不□段,放不下有时候显得很可笑的自尊。
譬如在迎娶了绯真之后的许多事上,譬如在收养了露琪亚之后的许多事上,他关爱她们,却也伤害了她们。
“所以旗木卡卡西你看,你所喜爱的宇智波鼬,也不过如此。”
“可是你又怎知我是如何想的呢?”卡卡西走近白哉,看到少年墨黑的眼睛里有细碎的流光。
“你是什么样子的,我怎么会不知道。”见少年没有拒绝,卡卡西慢慢抬起手臂将那柔韧的身躯圈进怀抱中。
“而且,我又怎么舍得你去付出那些……”
如果你不再骄傲,如果你折断翅膀低到尘埃里,才会伤我最深。
心疼,无法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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