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才过,雨水增多。这日胤禛、胤祥忙完,刚要离开衙门,谁知就撞上场滂沱大雨,胤祥看这雨势,他们兄弟出门上轿,当然无妨,可就苦了下面的人,所以转身拉住胤禛,两兄弟又回了屋里。
回了屋里,两兄弟手上已经也没什么可忙的,外头的雨势又大,怕是一时半会都停不下来,两兄弟坐得无聊,干脆谈起心来。
这几日胤禛似乎有些闷闷不乐,胤祥不禁关心地问他道:“四哥你前阵子,一直乐呵呵的,可这两天怎么突然变得愁眉不展。”
试问胤禛怎么能不愁,自从那日胤祯在宁寿宫花园撞见了那完颜氏,整个人就开始有些不对劲,等他们兄弟再去宁寿宫请安,胤祯总会有意无意地用目光在找人,胤祯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可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全都落在胤禛眼里,可即便这样,胤祯依旧拒绝指婚,胤禛还注意到他们的皇祖母也发现了,每每用满带笑意的眼神注视着胤祯。而就在两日前,他到承乾宫请安时,在养母佟佳氏口中得知,皇祖母有意把完颜氏指与胤祯,此事皇祖母已经询问皇父,皇父并无异议,所以指婚一事几乎已成定局,就只差明发上谕。
胤禛知道胤祯必定会迎娶正妻,甚至妻妾成群,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所以他曾经以为自己能坦然面对这一切,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一想到那女人能光明正大,以妻子的身份站在胤祯身旁,百年以后,与胤祯同葬一处,胤禛就觉得自己的心像被千百只蚂蚁在咬,那痛处是痛得你根本说不出来哪疼。
可即便再妒忌,再难过,胤禛也没想过阻止,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指婚一事胤祯避无可避,而完颜氏就那日所见,相貌端庄,举止大方,应该会是个宜家宜室的女人,而作为一个出身正黄旗的二品大员之女,这身份也配得起自己的弟弟。无论是作为一个兄长,还是个深爱胤祯的人,胤禛都很清楚自己应该如何做,既然对弟弟有利,他就应该去推动,而不是去阻挠,就算此时此刻心里隐隐作痛,可痛忍忍不就过去了,而弟弟娶妻一事,将会影响弟弟一生。
心里这百折千回的心事,胤禛当然不能向胤祥倾诉,可憋了这些天,要再不给个人说说,胤禛真怕自己会冲动地去质问胤祯,到底对那完颜氏是何想法,宜家有胤祥先提起,胤禛不禁惨笑道:“从前十一弟笑话你对未过门的妻子过分殷切,四哥当时其实也有同感,直到如今,四哥才知,有时候你会对一个人好得无以复加,可仍会觉得不够,并且这样做,还能令你觉得很快乐。”
胤祥愕然转头,望着自己这事,与他关系较好的兄弟里,就数自己这四哥娶妻最早,可也是最不开窍的一个,只知道娶妻生子是人生必经的阶段,对妻妾等人虽也疼爱有加,可长大后的胤祥还是能看出来,胤禛其实并没有炽热地爱上她们任何一人,甚至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心中所爱,可能对四哥来说对政事的感情,要比他对妻妾的感情来得更深,所以之前胤祥还以为他这四哥,会就这样走过这一生,如今听到胤禛这样说,真是叫胤祥又惊又喜。
“其实十一哥他自己何尝不是,这些年来他对钟其海何等用心,我们兄弟不也看在眼里,如今四哥你也找到心中所爱,十三弟真是要恭喜四哥。”胤祥站起拱手就说。
胤禛露出个比哭更难看的笑容说:“找着还不如没找到,这种牵肠挂肚的日子,真是太折磨人了。”
胤祥爽朗一笑,拍了下胤禛的手说:“四哥你这话,我这做弟弟的可就不认同了。既然相逢,自是有缘,我大胆揣测,四哥心坎里那人,并非府上的嫂子吧?”
胤禛默默地点了下头,胤祥以为这并不算难题,笑着就说:“那四哥你大可以迎她入府,日后朝朝暮暮,当是羡煞旁人。”
“若能迎他入府,哪怕要我金屋藏娇,我也甘愿,可是……”可是那个人是胤祯,别说现在他们还没有真的在一起,即使以后他们两情相悦后,他们也只能偷偷摸摸的在一起。而相比起承诺陈后的武帝,他胤禛也不过是为皇子而已,即便再想金屋藏娇,又能如何。
见到胤禛面上的沮丧,胤祥心里升股不祥的念头,失声问:“难道四哥你喜欢上了哪位妃母。”
胤禛被这话吓得跳起说:“十三弟你在胡说些什么?”
胤祥当下放下心来,这才想到自己刚才那想法,实在是太过荒唐,四哥又岂会让自己陷入孽恋当中,忙向胤禛道歉,胤禛摇了摇头,也未怪他,只是他不知道,胤禛只是在想,与恋上妃母相比,他们兄弟**,怕是罪业更深。
“四哥不要惆怅,只要她云英未嫁,四哥你还是能把她迎娶过门的。”胤祥安慰道。
胤禛想起胤祯的倔强,和横在他们面前的总总难题,不禁叹息说:“若他有十三弟你一半体贴,我只怕也不用这般烦恼。”
胤祥听了不禁莞尔,想到这位佳人乃是四哥心中所爱,自然也不能用刁蛮任性来形容,惟有说:“难道那是位性格刚烈的佳人?”
胤禛吐起苦水道:“他啊,说好听是择善固执,说不好听就是一任性的主。”说到这里,胤禛想起胤祯那说一不二的性格,大感头疼。
胤祥有些愕然,在这宫里宫外,他还没听说过有哪家女儿被人用择善固执来形容,要不是知道是四哥的心中所爱,他大概会想起他们那叫人头疼的十四弟,最近因为指婚一事,他们这些做哥哥的,真是为这弟弟的固执头疼不已。
和胤祥倾诉过,胤禛觉得心里好了好些,伸手就拍了下胤祥的肩说:“日后要十三弟有烦恼,也尽可以来找四哥倾诉。”
“那我们兄弟不就成了对难兄难弟?”胤祥说完就哈哈大笑起来。
胤禛听了也不觉展颜说:“要真有那么一日,那难兄难弟就难兄难弟吧!”
他们说话间,雨势转小,胤祥命人传轿,两兄弟一同回宫复命,等他们兄弟从乾清宫退出来,两人还未走下云台,就见台阶之下,胤祯独自撑着把雨伞,正抬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胤禛顾不得理会撑伞的太监是否跟上,快步走下台阶去到胤祯面前说:“弟弟怎么来了?现在雨势那么大,要等也该在那边的回廊下等,站这等要淋雨做什么。”
胤祯只是抬头望着他,并没有说话,可胤禛就能感觉到胤祯眼神里透出的想念,分明是等不及见自己,所以才跑到这里来等候自己。后面的胤祥这时已经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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