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亲眼见证了伊里斯这一战的熊猫的感受更加震撼。他无法复述那埋伏在暗处却被敌人用特殊手法追踪的狼族首领究竟是怎样坚持到现在的,被围堵、突围、反击、偷袭、被压制、反压制……这个楼宇林立的灰色地带被伊里斯当成了天然掩体,层出不穷的突袭路线和准确到不可思议的定点追击成功让金发的青年支撑了十多个小时。
不能让敌人收网。
这是伊里斯唯一的想法。很明显,对方的战术已经很明确了,那看似分散又隐隐呈包围之势将他困在这片楼区的旅团一行看来也对所谓的一对一决胜负没有丝毫兴趣。猎物只有一个,而单独狩猎和团体行动所能得到的乐趣不会差太远——这从窝金越来越兴奋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
——对手不是普通的高手……
——对手有着诡异的念能力……
胡作非为的幻影旅团靠着库洛洛之前附着在伊里斯身上的念和团长收藏的特殊念能力追踪着今天的猎物。地形的复杂让旅团的几人渐渐分散,网越张越大,意味着漏洞越来越明显。但他们都不担心猎物会逃脱——这大概是增加游戏刺激的方式,也许只是延长游戏时间的手段……无论如何,旅团一行并没有将团长一时兴起的“捕获金发青年”的指令看作命令,这只是一个游戏,一次正式行动前的调剂,或者说一场刺激的巷战。
交错的小巷里静悄悄的。
库洛洛、侠客、信长、窝金以及飞坦,或走或停地在不同的位置搜索猎物。
他们有默契地往整片区域的中央逼近,几个人掌控了所有逃离的出口,这样的围猎能够缩窄目标的活动范围。
侠客转入一片旧楼区。这里的楼房墙体剥落,斑驳的墙面在黑夜的灯光下活像凶案现场喷洒的干枯血迹。
微弱的气息在某个转角处轻轻传来,侠客露出了然的笑容,一个转身,侧头闪过一枚铁质的利器。面前空无一人,寂静的巷道里绷紧的空气仿佛玻璃质一样粘稠。微弱的气息消失的一瞬间,不详感在这位旅团的脑的心底冒出。
“嗖——”从上而下的穿刺恰恰划伤了侠客的额角。血珠顺着伤口线滴落,一颗一颗直到连成一片。转头去看刺在墙上的凶器,发现那是不知从什么东西上硬扭下来的把手,两头都是钝的,居然深深地嵌入了墙内……
——怪不得明明没有碰到都伤了一口子……上面附了一层念么……变化系?
紧接着,横贯在他眼前的银光映入侠客碧绿的瞳孔。
银光……凶光。
然而银光停止了,静止在离侠客的脑袋只几毫米的地方。
侠客将袖子里伸出来的刀刃又往对方的腹部送了一点,直到那个瞬间迟钝了的人影终于狠狠地挑开他的手臂,远远跃去仿佛没有出现过一般。
——伤到了?!
倍感意外的侠客回想自己方才为了接上那一招而随意戳出的小刀,本来这样的招式只是为了能让对方退后赢来先机,并不抱能够输出杀伤力的想法。就是这么一下子,居然捅了那人一结实……
就在侠客略显纠结的时候,伊里斯绷着脸在楼顶上跃行,腹部渗出的血晕因为衣服是黑色的缘故并不明显,然而并不代表身体所收的创伤就真的像表面那样轻微。这个身体的恢复能力很强,而且跟伊里斯本身的灵魂强度没有关系,但也经不起被捅伤后又立刻这样高强度奔走的折腾。血液流动的声音似乎异常清晰,看着那玫瑰色的液体渐渐顺着那紧致的腰线滑到迷彩裤上,濡湿了那斑驳的绿黄色块后,又渐渐蔓延到自己黑白相间的绒毛上,熊猫默默地呆在伊里斯的侧腰袋子里,露出来的半个脑袋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凝上了些怎么也散不去的阴霾。
——他虚弱了。
——他虚弱了。
——他……她居然也会这样虚弱啊。
不知为何,熊猫想起了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伊里斯——那个棕色长发的少女眼神凌厉地盯着他,用那样理所当然地态度倒在他的怀里,柔软的发丝轻轻擦过手臂的皮肤,然后不一会狼族的首领便毫不留情地驱逐外来者。
——“你对这个身体有什么不满吗?熊猫君。”
熊猫在前进的颠簸中抹了抹自己的爪子,在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息的奔跑里安静了下来。一股淡淡的冰凉感袭上他也许根本不存在的胃部。如果此刻小桃在场的话,也许就可以告诉他,这种恐惧究竟意味着什么。
7月4日-凌晨5:12-日本-东京综合医院
当手术室的灯暗了下去、医生走出来时,小桃拍了拍自己的脸,略青的眼眶没有遮掩去蒙上水色的大眼睛里熠熠的神采:“佐治医生,伊里斯没事吧?”
医生将双手插在白大衣的衣兜里,姿势表情都显得有些肃穆。小桃的动作顿时僵了一僵,见低头坐在一旁的阿仁抬头望了过来,女人像是为了让气氛回暖、又像是为了摆脱某些可怖的猜测和即将来临的现实般木讷地笑了笑——但明显,这个干巴巴的笑声让内心的不安越发地扩大了:“医生……医生?”
“病人的情况不乐观……如果幸运的话,大概也会有内脏机能方面的问题出现,有一定的几率出现休克……家属做一下最坏的打算吧。”
“怎么会?!”小桃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或者伤心,而是震惊。她清楚地知道这个属于伊里斯的身体只是一个躯壳,清楚地知道那沉睡的人其实只是在远方,也许会出些小状况,但一定不会有问题的……然而现在再次降临的噩耗预兆重重地击在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心头,她像是无法承受一般颤抖了一下,然后坚定又惊讶地重复:“怎么会!?不会的……”
“这位病人是个特殊的病例……总之我们会尽力的。”看惯了悲哀哭泣的男女老幼,习惯了各种绝望的表情和动作,甚至被发狂的丈夫抓住过衣角痛哭流涕地哀求过……但是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表情。病人的姐姐愣愣地盯着他的脸,突然露出了深深的怀疑和戒备。
——怀疑和……戒备?
什么原因令她向医生露出这样表情?
佐治无法猜测那背后非日常的复杂理由,也没有时间让他猜测,因为另外一位家属表现出了十分正常的反应。
亚久津仁站起来,高大的男生眼神凶恶,脸色不善,桀骜不驯的头发耸起,山一般地逼近:“医生就给我好好治病,治不好就以死谢罪……对,以死谢罪,什么叫做最坏的打算!你耍我吗,啊?!”
佐治不为所动,尽管那少年已经揪起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