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还算干净,林婆婆怕她一个人会害怕,特意留了一盏小小的油灯,那豆大的火苗微弱,仿佛随时会被不断自门缝漏进的风吹熄。
静研伸手拢了拢,让那火苗烧的旺一些,抱膝坐在干冷的地上,头靠着墙。
还有几天中秋就快到了,她抬眼望着强上一个小小的窗户,银白的月光自那里流淌而过,朦胧的如一层薄薄的纱。
好冷,又饿又不舒服,睡都睡不好。她将身体蜷的更紧,脸贴在膝盖上,愣愣的发着呆。
一阵风吹过,灯火差点灭了,静研一慌,忙上手去扶,手忙脚乱的正碰到被烧得炙热的油灯的沿壁,不由自主的便一个哆嗦。
只这一下,那油灯差点被碰翻,内里的油倾洒出大半,火蹭的顺着油线燃下。
静研只愣了一小下,忙起身想用袖子去扇,那油却越流越远,直冲着她身下的干稻草堆而来。
然而不过片刻,那油线被堪堪的截断,有人几脚便将那火苗踩灭。
静研捂着胸口缩在墙角里,瞧着他手上的蜡烛,还有端着的一个大碗,里面隐隐的透着一股饭香,乍一闻到,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凑过去。
“饿了?过来把饭吃了。”夏绥远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席地而坐,将烛台和碗都放下,神色平和的掀开盖子,放好碗筷。
“我不吃。”静研低着头,心道才不肯为了五斗米折腰,可惜肚子咕咕的一叫,就将真实所想出卖的干净。
她抿嘴,脸色涨红,却无论如何不肯过去,只拧着手指尴尬非常。
夏绥远无法,只好伸手将人拖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抱紧。
“还生气,恩。”他凑过去顶顶她的额头,“好了,乖,先吃点饭,饿肚子明天难受。”
静研睁大眼睛,看怪物似的望着他,这人今日怎么又哄起人来了?
她的唇还微微撅着,脸蛋粉红,黑溜溜的眼睛如两粒水灵的葡萄,夏绥远和她脸面相贴,稍稍使劲蹭着她光洁的额,低笑出声:“要不,我喂你?”
静研伸手在他肩膀上轻捶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挣开,伸手去取饭碗。
可是打眼一瞧,小嘴撅的更厉害,越发的不高兴了。
碗里盛的都是她平日不爱吃的东西,动手翻了翻,底下更多,没一样能下口的。
肯定是故意的,静研稍带着些愤恨瞧着一脸无辜状的某人,心底暗骂了一句:混蛋!
夏绥远自她手上将碗夺过,用筷子夹了一口先塞进自己嘴里,慢慢嚼着。
他吃的很香,嚼东西的细微响动在寂冷的夜里分外清晰,静研饿得厉害,忍不住咬了咬牙,有点颓废的瘪嘴。
夏绥远叹气,将碗复又递到她跟前,神色温柔:“乖乖吃了,明早让你多睡一个时辰。”
静研眼珠转了转,心想这可是个不小的诱惑,索性一咬牙接过来,深吸了一口气,很痛苦的开始吃饭。
夏绥远在她背后轻拍着:“慢点,我又不和你抢,别噎着。”
话音刚落,静研就很配合的噎住了,眼眶微微发红,脸皱巴巴的。
她努力把那一大口饭都咽下去,看着碗里的菜色,想了想,勉强夹起一块茄子,塞进嘴里。
闭着眼嚼了半天她睁眼,这东西的味道,似乎不是那么难吃。
她这时候蜷在他怀里,就像只小耗子,什么都不管,一门心思捧着手里的粮食,夏绥远抱着她微笑,间或伸手蹭掉她腮边粘着的饭粒,也不嫌弃,就放到自己唇边,慢慢咀嚼。
直到静研开始低低的打嗝,摇着头再也不肯吃,他方才将碗接过来一口一口将剩饭吃尽。
静研稍微有些不可理解,见他丝毫不以为意,忍不住小声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吃剩饭?”
以前也是这样,同桌的时候,她剩下的半碗,他总能痛快的消灭干净。
是不是小时候在冷宫里饿大发了,她想一定是这样,瞧他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怜悯。
这点小心思轻易的就被夏绥远尽收眼底,他摇摇头,也不解释,将空碗放回去,低声问她:“困不困?”
静研用手背揉着眼,很诚实的点头。
可是这里冰冷冷的,怎么睡啊?她四下环顾了一圈,回头瞧着他,意思很明显:你确定我们不能回去睡?
夏绥远耸肩示意她这事儿基本不可能,一言不发的起身。静研诧异的望着他的背影,却见不多时他回身,手里抬着一个大大的行李卷,里面有一床被褥,还有一个枕头。
静研失落,原来还是要在这里,这褥子看起来不厚,过一会儿肯定硬的嗝人。
夏绥远动作熟练的铺好褥子,抖着被子,自顾自的解了外衣躺进去,冲她招手。
静研瞪大了眼睛,他也要睡这儿?不嫌难受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两个人挤着也许会暖和些,她背对着他,手扯着外衣犹豫着,闭眼一咬牙拖了下去,蹭掉鞋子从一侧钻进被子里,后脊背有些僵直的冲着他,不敢回头。
可是枕头只有一个,他的呼吸就喷在脑后,静研忧郁的闭眼,将鼻子以下用被子蒙住。
果然,身下硬的很,不一会儿就隔得浑身酸痛难受,她咬着牙忍了半天,就受不了翻身坐起,抓了抓头发,一脸的苦闷。
蜡烛已经被吹熄了,室内一片黑暗,她听到他沉稳的呼吸声,还有一个微微的叹息。
身体被人抱了起来,放到一具软和温暖的地方,她的头就枕在他胸口处,隔着薄薄的布料仔细听就辩的清有力的心跳。
瞬间舒服了许多,她不由自主的蹭了蹭,眼皮开始上下打架。
“中秋如花姐姐说想带我出去玩,就两个时辰。”静研的声音轻得听不清楚,还有点发闷,相当委屈求权的在和他商量。
她对这事儿几乎不抱希望,毕竟逃跑刚被抓回来不过几天的功夫,那天晚上还非常严重的忤逆了某人。但是李如花在她面前说的天花乱坠,好想出去看看外面是不是真的那么热闹。
李如花,夏绥眼锤头,他这几天和小丫头几乎形影不离,这人是打哪儿钻的空子?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才跑到孙日恭那里利用李如花的那会儿功夫,他名义上的正王妃亲自跑到柴房来,和侧王妃共叙姐妹情深,一道大义凛然的骂了某人一通以后,就开始恬不知耻的诱拐小孩。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想去吗?想去就去吧。”
隔了一会儿他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平日也太严苛了?她本来就是自由的,老是这么被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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