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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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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我父为我祈命樟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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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云遮天”虽说在文人的笔下算不得一个好词,但对于此时秧苗严重缺水的村民来说,却是比那“白日朗朗”来得更要喜庆。     厢军们都躲到营帐里制弓去了。雨天无法射箭,宿平也是心有不甘地回到了家中。     “父亲呢?”宿平在屋里没见到人,便对灵儿问道。     “他说想起孙爷爷的田埂好像倒了个缺口,帮忙筑田去了,”母亲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蓑衣,“去了有三刻钟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马上就要落雨,你正好给他送过去。”     “好。”宿平接过蓑衣、斗笠,二话不说就出了屋子。     孙爷爷就是那日晨间碰到赶牛的孙犟头。     一路上,宿平见了好些人都在忙活,都是穿着蓑衣,星星点点的遍布在这片秧苗绿油稀疏的田头。顾不得与乡亲们打招呼,因为第一个雨点已经打在了宿平的前额,渐渐地,旷野上蒸出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将远处的人影笼罩在袅绕之中。     等他来到孙犟头的稻田时,却发现这里没有半个人影,只看到一段新筑起来的田埂。     “我来时也没碰到父亲,想来他是弄完这些去了村东孙爷爷家。”     雨势渐猛,宿平套上宽大的蓑衣,戴上斗笠,挽起裤管,小心地往孙犟头家走去。     孙犟头的院门开着,宿平一眼就见到了坐在大门槛内古旧藤摇椅上的老人,他闭着眼睛,前后晃动着摇椅,神态很是安详,两唇开合,正在轻声唱着:     “……     夫雨之骤降兮,倾覆于空野,天地维音哗哗。     芸芸将洗将涣,去浊而存净,方圆其色朦朦。     夫茅之陋简兮,偏隅于乡邻,闻顶有声唰唰。     分水于南于北,不寒且不侵,听檐有响嗒嗒。     嗟夫世事有常,言若水善渊,     之吾复命知明,独乐怡然。     ……”     见到孙爷爷如此自得之乐,宿平也不由得身临其境,一时间竟伫立门口,听之任之,忘乎所以。     雨水似无尽期,那歌音却终有了断之时。     一曲方毕,宿平醒转,想起自己来此目的,便已知道父亲并不在这屋内,心下不忍打扰孙爷爷,抬腿就要离开。     “哗~”,那脚踩在雨地上,荡开积水,发出了一个响声。     孙犟头的眼睛蓦然睁开。     “宿平?”孙犟头叫了一声,并未太看清那斗笠之下那个少年的面貌。     “爷爷,”宿平转身道,“是我。”     “来,来,快进来。”孙犟头坐起身子,招手叫道,“你爹他刚走不久,你先在我这里玩一会儿,咱们躲躲雨、聊聊天。”     宿平于是进了屋子,孙犟头帮他把蓑衣脱了下来,一边道:“阿根他给我筑好了田埂,又怕我自己淋雨白跑一趟,就过来跟我提醒了一句,回家去了。你是来找他的吧?”     宿平从蓑衣里面钻了出来,点了点头。孙犟头又拿了一块干布,给他上下擦了一遍,待他坐下后,老人又躺回了藤椅上,眯起眼睛,微笑着看向少年。     “你身子结实了不少哇,都不似以前那么白了。”     宿平也不瞒他,将邱禁教习自己练功,还有那要考禁军之事都告诉了老人。孙犟头在他眼里,便如同亲生爷爷一般,这从少年叫他“爷爷”而非“孙爷爷”之中,便可见一斑。     “难怪连日都不见你踪影,想来那前早间见到的,就是你口中的‘邱叔叔’了。”孙犟头虽有八十来岁,却依然头脑灵光,口吐清晰,这在乡间穷苦之地确也少见。     宿平点了点头。     “没想到……没想到……”孙犟头忽然叹道,“方才我还在唱道‘世事有常’,却不想无常如斯。”     “爷爷,你是怎么了?……我只听过‘世事无常’,却不知这‘世事有常’是何道理?”宿平疑道。     “你可知你爹当年有何心愿?”老人不答反问道。     “是什么心愿?”     “参军习武。”     “啊!”宿平失声叫道。     “可惜并未如愿。”     “我可从未曾听家人说过!”宿平道。     “这还得从他出生说起……”老人两眼望着门外雨帘,缓缓而道,     “你爹出生之时,你爷爷便去请来了村里一个老头。――哼!那老头成天装神弄鬼,占卜问卦,却偏很多人信了他。――听说那老头神神叨叨了半天,终于问出了一个结果,于是告知你爷爷,‘你儿五行缺木,须得去山里祈回一株新樟,再于自家栽上满院的苗木,终年与树同邻,方能保得一世安泰。’你爷爷居然真的糊涂虫上了脑,跑到深山里,照那老头的什么五行八卦图转悠了几日,累了个半死,却也没找到哪怕一片樟树叶子。再去问那老头,那货居然说你爷爷搞岔了方位,又让他去找,又是连着几日进出深山――”     “都说我是‘孙犟头’,我瞧着你爷爷当年真有强过我的苗头。”     “――果不其然,这回真的找着了那棵樟树苗子,却看着软软奄奄,把你爷爷急得立马回来浇水浇粪的,忙个不歇。”     “――你说这野林子里长出来的东西,能这么容易就死?我后来还听说那苗子竟是根孤零零的独苗,旁边没有一根大樟木!你说蹊跷不蹊跷?亏得还有人信!”     “――樟苗是活了过来,也就是如今你家的那棵老樟。你爹也被那老头取了个‘宿树根’的名字。我虽长你爷爷十几岁,却与他素来交好,可当年我恰逢死了妻子,也无心去管他的这些家常。等我得知,那也是许久之后的事了……”     “……你爹长大后,生性好动,你爷爷就把他送到了我这里,让他学念字。我本来也是粗人一个,那些文字都是我妻子教的,她走了以后,我也闲着无事,便就答应了。不想又有其他人把孩子送了过来,我便做了你爹他们的先生。不曾想,你爹没过几个月就把王聪明、许重恩那些孩子给挨个收拾了,你爷爷熬不过村里人上门讨债,就把他拧回了家里。后来王聪明头上生了癞子,其他的也渐渐长大,陆续下地忙活,都没了念书的心思,我也关了大门落个清静。倒是许重恩那小子,时常向我请教,后来自己做了个半吊先生,也不来往了,真不愧了他那本名……”     “……你爹虽说少年好斗,却是最重情意,我地里活多的时候,都是他帮的忙。只是这半山沿终究困不住他的心思,总想着出去闯荡,想去参军习武,可你爷爷却说是整天舞枪弄刀的,于命理相冲,是为锐金克木,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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