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烂的政局】
保定，直隶督军署。www.103v.com
在冯、段暗斗和湖南军事失利，而远征军大捷，催促后备军尽快增援的节骨眼上，曹锟一听陈宦、蒋方震求见，就立即让参谋长刘景元陪二人到书房叙话。
蒋方震甫一落座就道明来意：“铁戈来电，请仲公和董干丞、远征军总部联手阻止对南方继续用兵。远征军刚刚打了大胜仗，国际局面已经转为有利于中国，此时决不能再luàn下去了。”
曹锟又惊又疑道：“那……岂不是与段芝泉对着干了？”
“个人和国家之间，我们必须有个选择。”蒋方震说：“远征在外、干戈于内，各地贤达和青年学子对此愤恨不已。傅良佐督湘失败，范国璋、王汝贤通电罢战，这是人心所向，不可违逆。铁戈8月末就有电示，谁挑起战luàn，远征军就与谁为敌。这虽然是一句警语，却也是八万远征军健儿的心声。仲公，如今冯、段相争，只需我等轻轻一推，段内阁势必无法维持。对国家而言，我们此举也是大功一件呐！”
“百里、二庵。”曹锟脸sè沉重，低声道：“前车之鉴不可不防，黎黄陂免了段芝泉，结果如何？咱们这么一闹，不是给冯华甫鼓劲加油，让他免了段芝泉吗？如果他真的做了，后面的事情该如何收场？谁来继任总理？这个后着我等不能不想清楚。如果因此导致国事荒废，我等就不是功臣而是罪人了。铁戈远在法国，对近期国内之事知之甚少，恐有错判。我等不能看他走错路而盲目随之。”
蒋方震听曹锟所有也有道理，颇有些认同“石铿在外不明近情”的说法，不过，后备军的问题必须解决。他说：“内战不止，后备军编练问题就难以解决。前日送走一个团以后，部队整训的进度大减，一旦铁戈那边再接大仗，这兵员如何供给得上？”
曹锟挠头沉yín片刻，说：“不如，你们先请见总理商讨，如果有法子解决，那咱们就不动，如果实在没办法，我曹锟就为铁戈、孝伯和那五千子弟拼一回了！至于如何善后，那是冯华甫的事情！”
其实，此时直系督军李纯、陈光远、王占元已经在暗中拉曹锟倒段了。
蒋方震和陈宦会了一个眼sè，同意马上再去北京试一试，乃告辞离去。正好赶上到北京的邮政车，傍晚就抵达北京，求见段祺瑞。
段祺瑞一见二人就知来意，又是劝和的！
和？有那么好和的吗？粤、桂二省宣布自立，召开非常国会，成立护法军政fǔ酝酿北伐，每件事都是向中央权威挑战！身为政fǔ总理，不能任由南方这么胡闹下去，必然要设法出兵讨伐之。
来，非常国会的目的是重开旧国会，请黎元洪复任大总统，以维护民元《约法》。从这点来看，也是冲着冯国璋去的！可是冯国璋为了争夺中央权利，利用和桂系头子陆荣廷、岑chūn煊的关系玩起了两面派的手段。一方面以参议会暂代国会，以此稳住自己总统的地位；一方面联络桂系拆主张的皖系的台，阻扰中央讨伐南方，因为中央要派兵讨伐南方，军事对手不是非常国会而是桂系军队。www.103v.com直系要与桂系联盟共同对付皖系，哪会让皖系军队去进攻桂系呢？要命的是，直系有长江三都，分别为湖北王占元、江苏李纯、江西陈光远，北方军队要进攻南方，就势必要通过以上三省才行。
一心统合北洋势力统政的段祺瑞为此碎了心，也深切地感受到手里没有直接的武力，做啥事都要受到别人的掣肘。可惜石铿率军在外远征，暂时是指望不上的，相反地，石铿还希望国内和平，希望中央政fǔ能够与南方军政fǔ和谈。如此，岂不是打段某人的脸吗？今后，无论哪个省造反之后，都可以借用和谈这种事儿捞取足够的利益！那……中央政fǔ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因此，段祺瑞紧锣密鼓地与日本人联系，恢复了借款练兵的秘密谈判。美国人的钱不好拿，日本人的钱却是指明了帮段某人编练模范军的！尽管知道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可xìng格执拗倔强的段祺瑞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口干舌燥之下也就接过来一饮而尽了。
此时，陈、蒋二人来了，那就正好商谈一下借用远征军的名义，招募兵员、编练模范军好了。
“二位来得正好，本院正想与你们商讨一下扩编远征军事情。”
陈、蒋二人闻言大喜，陈宦道：“不知泉公准备扩编多少？武器装备从何而来？”
“先期编练三个师，规制与远征军现行编制大体相同，徐又铮正在筹备编制一事。二位放心，此事决计不会影响给石铁戈调派补充兵员，他那里八万三千人的编制规模不会短少。”
听了最后一句话，蒋方震明白坊间的传言未必是虚，也明白段祺瑞借远征军之名编练军队的真实意图了。编练三个师？军官、士官从何而来？还不是占据远征军已经预定的名额？甚至有可能强行从目前的两个师里chōu调！石铿的意思是要以扩大远征军在欧洲的规模换取山东利益的回归，这是当务之急，任何人都不能阻扰！
“泉公，可否暂缓新编三个师？先将第九师chōu调到远征后备军，开赴欧洲整训？再说了，目前后备军只有一个师的武器装备，难以应付新编三个师的需要。”
“日本人答应提供武器装备，甚至教官团的名单已经拟好。”
蒋方震的心冷了，石铿在谋求收回日本人霸占的胶州湾和山东权益，段祺瑞却在借日本人的钱来编练军队，加深内战之祸。道不同不相为谋，远征军与段系之间的蜜月期已过，转眼就要抓破脸啦！
“那……容远征军方面再行商议，拟出一个可行方案来呈报总理。”
陈宦却一时没明白过来，急急道：“泉公三思，日本人如狼似虎，不可结jiāo！目前远征军在法建功，协约国好评如cháo，正是趁机主张中国利益之时。泉公，暂停国内干戈维持现状，一切问题待远征军归国之后再行解决，这不是您的既定策略吗？”
就在五天前，段祺瑞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策略总是根据形势来制定和变化的。一心武力统一的政fǔ如今无法执行武力统一政策，对政fǔ总理来说，就只有辞职，以退为进一途可走。只要新编三个师的计划在辞职之前谈妥、实施，自己就可以躲在幕后纵，任由冯国璋与国民党和桂系闹去。从长远计，南方的桂系和国民党绝对不能纵容，北方的直系力量必须削弱、归并，否则各地离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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