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志成瞥了一眼门口那几个小厮,附在李潜耳边低声道:“这安少爷的父亲是凉国公府的管事。
李潜闻言一愣。他原以为这安少爷是安兴贵家族的旁支什么的,因此他才刻意避让。却没想到他只是个管事之子。一个小小的管事之子便能在宕州目无法纪欺男霸女横行无忌,那换作是安兴贵家里的亲族还了得?虽然他对特权阶级的横行霸道早有心里准备,却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横行霸道到如此地步。
李潜思忖了片刻,低声道:“先前小弟听说这安少爷因调戏良家妇女而被狗咬伤,结果反倒判了那家人赔偿他二十贯,可真有此事?”
谢志成点点头,道:“老弟刚才说的不假,真有此事。老哥听说这安少爷到那猎户家去原本想去收皮子的。不曾想,他见到那猎户家的妇人颇有姿色,便起了歹心欲施强暴。孰料那猎户家的狗极为凶恶,扑上去就是一口,咬伤了他的腿。幸亏他带去的仆役拼命打退了狗,他才能安然无事。事后,他将凉国公府的贴子递给了县衙,县令畏惧凉国公的权势,判了那猎户家赔偿安少爷二十贯。”
李潜心中一动,道:“前些日子,小弟在集上见那猎户卖狐狸皮,一张上好的深秋狐狸皮只卖了十八贯,适才这安少爷却说他用了十八贯买了张深秋的狐狸皮,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谢志成想了片刻,道:“定是这安少爷买通了他人故意趁那猎户急于出手的当口压价。”
李潜早就想到这一层,只是刚才只是猜测,如今听到谢志成也是这么认为,心里有了底,点点头,道:“这安少爷风闻如何?”
谢志成嗤笑一声,道:“能有什么好风闻?凉国公的亲眷不在此地管不到他,官衙惧怕凉国公也不敢管,他平素里仗着凉国公横行惯了。不过有一条,他不敢搞出人命来,否则,即便官衙不治他罪,凉国公府也饶不了他。”
李潜闻言一愣,道:“莫非这凉国公是个铁面无私的清官?”
谢志成摇头道:“凉国公是不是清官咱不知道。不过现在新朝初立律法森严,若是凉国公的亲眷倒也罢了,依仗着凉国公的荫庇,只要不是弄出太惹眼的事来都可以法外施恩。但凉国公府有多少管事?似安少爷这等人更不知有多少,可以说与奴仆无异。若连这般人凉国公都护着,只怕他权势再大也护不过来。再者说了,凉国公府的仆役多的是,凉国公犯不着因一个惹事的仆役而给自找麻烦。若出了人命官司被御史参上一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潜更是不解,道:“想那这安少爷也应该明白其中的道理,可为何还会如此嚣张?”
谢志成叹道:“要不就说这等人最让人恶心呢。他这等人心里知道若惹出了人命官司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所以他很有分寸,仗着凉国公府的势力在咱们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干些欺压良善的事。不过,话又说话来,他也就是在咱这地方闹腾,若在天子脚下,他还敢如此?不知早被哪个衙门拿去治罪了。”
李潜默然无语。
谢志成见他沉默,安慰他道:“老弟,不是老哥怕事,实在是此事不值得。在老哥看来,那安少爷也就是个狗仗人势的主,坏事没少做,但件件够不上砍头的罪名,更不曾惹出过人命官司。就拿他调戏良家妇女来说,因施暴未成,充其量只是罚些银钱。反倒是因被那狗咬了一口,让他抓住了把柄,敲诈了那家二十贯钱。他若真有那贼胆,怎么不把那家人给杀了?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出了人命凉国公也护不住他?依老哥看,老弟就忍一忍,价钱多少倒在其次,少些心烦才好。”
谢志成的声音大了些,被一旁的马三奎听到。马三奎也点点头,在李潜耳边低声道:“老弟,四哥说的是。昨天干掉贺家三兄弟时三哥可够狠吧?可现在不同昨日,若换了昨日,三哥早就砍了他了。”
李潜点点头。他相信若那安少爷敢拿出刀来狠的,马三奎、谢志成两人肯定会帮他砍了安少爷。可世上最可气的不是有人拿刀杀你,而是象安少爷这样的无赖行径。想到这,李潜不由得想起水浒传里的牛二来。那牛二就是一泼皮,一身敲诈勒索耍横撒泼的本事,若说他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仔细想想还真没有。可就是这种人最可气!杀之,不值得,不杀,咽不下这口气。杨志脾气火暴,当时没忍住一口恶气,一刀杀了牛二,事后都后悔。杨志也就因这才到水泊梁山投奔了宋江,为的就是快意恩仇。
李潜不是杨志,而且经过谢志成、马三奎的劝解,他也不想一刀杀了安少爷给自己和谢志成、马三奎惹来麻烦。不然,刚才他就抽刀将那安少爷砍成两段。他现在所想的,是怎么好好教训一番这个泼皮无赖安少爷。
牛弼也听到了他们的说话,插嘴道:“潜哥,若真到那时,可别忘了我。”
马三奎笑道:“牛兄弟,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若真有出了岔子,三哥我怎么向你爹和你梅大伯交待?”
李潜点点头交待道:“辅国,咱是求财,又不是求气,你且喝茶,别多插话。”
那张掌柜听到李潜的说话,暗暗舒了一口气,道:“就是,就是,和气生财嘛。”
四人喝了会子茶,那安少爷便赶了回来。他进了房间便脸色阴晴不定地望着李潜。他这举动倒把马三奎、谢志成两人搞糊涂了。至于牛弼,他早已暗暗按住了刀柄。
过了好一会,安少爷突然向李潜长揖道:“请先生救我。”
马三奎、谢志成如释重负,牛弼悄悄松开了刀柄。李潜望着安少爷道:“如此说来,安少爷询问大夫的结果与在下所言不差了?”
安少爷点点头,道:“实不相瞒,本公子适才去问了回春堂的柳大夫。柳大夫说的与先生说的一模一样。”
“既是如此,那为何安少爷不向柳大夫求助?”
安少爷神色有些焦虑,道:“柳大夫对这病症只是听说过,却也从未诊治过,不敢开药方。”
李潜点点头,道:“若让在下开药方却也不难。只是,丑话说到前头,这病一旦发作,神仙难救,在下虽然知道些办法,但那都是咬伤后立即处理的法子,不知安少爷被咬了几日了?”
安少爷掐指算了算,道:“有十多天了。”
李潜叹气,道:“太晚了。在下这些办法也没什么用处。当日安少爷为何不及早找个懂行的大夫诊治?”
安少爷神色更加焦虑,道:“当日只顾着出气,加上地处偏远来去不便,就耽误了些时间。”
李潜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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