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英脸有一些异样地沉默着。
我爸喝道:“你休想在我面前作怪,快说,否则我打鬼了!”
毛英惊慌地说:“不要打,我答应,我答应。”她说完,一阵阴风过后八卦镜中顿时消失了毛英的鬼脸。
我虽然早就做过多次赶鬼的巫术,但是心里还是止不住地狂跳了一下。我爸见水碗中的筷子倒了,知道毛英的鬼魂已经离开了夏华仔的身子,便朝门口作了三下揖,送毛英上路。这是巫师与听话鬼之前的礼节,如果鬼听话离去,巫师就应该朝大门口作三下揖,以表示巫师对听话鬼不再作怪的感谢。
我爸作完三下揖,便对站在一旁观看的患者家属说:“你们去准备三刀黄纸和六套衣,等到半夜后,我们去送一下。”一般如果在这时患者家属临时拿不出“送鬼”的东西,巫师便会向他们推荐一些做这种生意的商人。一般做这种生意的商人都跟巫师有一定的关系,我爸就有不少这样的朋友。
不懂巫术的人如果不是火色低的,一般看不到鬼,他们这些站在一旁围观的患者家属都不知道我和我爸在干什么。不相信迷信的人还以为我们父子俩在装神弄鬼,幸好我和我爸在当地用巫术治好过不少中邪的人。他们都没有异议地点头答应,照我爸的吩咐去做了。
就在我和我爸准备收场的时候,夏华仔的母亲在后门突然像被杀的猪一样尖叫一声,“鬼啊!”
她尖叫着扑通倒在地上,把地板都摔得惊心动魄,然后像突然说不出话和无力似的往堂屋这边惊恐万丈地爬来。
我和我爸急忙跑过去,看见毛英和她老公山仔站在后门口中朝我们似笑非笑,他们身后门外阴森而又灰暗,好像有不少鬼魂跟在他们俩在微风中摇摆的鬼魂身后。
我慌忙上前扶起夏华仔的母亲,站在那里寻找鬼们突破镇宅八卦符进屋的原因,后门上的八卦镇宅门符还是新鲜的,而毛英和山仔的鬼魂却能够从这里来去自如。我想唯一的原因是他们家在下土时,道士肯定跟主人家的女人做了淫秽的事。由此一想,我不由得心惊,他们家下土的所有八卦镇宅符都是不灵验的废纸,都不能镇宅辟邪,只有大门那个门楣上的八卦镇宅镜能起点镇宅辟邪的作用。但这根本不起什么作用,因为鬼们可以从他们家的窗子、后门都畅通无阻。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左厢房飘过一道暗影,他们家还可能有鬼躲在暗处没有显身。我止不住瞥了一眼夏华仔的母亲,这个老女人还有一些残存的风韵,我小时候就听说人过她是一个很风骚的女人,我想可能是她跟道士在他们家下土期间有过苟且之事。
我爸掐着赶鬼指法,指着山仔和毛英念了一道赶鬼咒语,毛英和山仔于是退到后门外不敢再前进一步。
我爸用通灵术对他们怒道:“我已经对你们网开一面,你们还来作怪!”说着我爸大喝一声,“快走!”我爸还在跟他们俩念生前的旧情,迟迟不愿意打他们俩的鬼,因为鬼被打之后就要重新在阴间再受一百年的苦刑,整天不是被油煎就是被刀砍、火烧、磨推,简直苦不堪言。
山仔鬼声鬼气地说:“夏三文家欠我们的债还没有还给我们,我们不会放过他们。”
我爸见他们不肯走,便用眼神示意我扶开夏华仔的母亲,他要打鬼了。在打鬼时,巫师是不能喊活人的名字,以免在打鬼时把被叫应的活人魂魄错打了。
我会意地沉默着赶紧把夏华仔的母亲扶开,其他不知情的人问夏华仔母亲看到什么了。
我这时想阻止他们别喊夏华仔母亲,但他们都喊了,我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索性随他们去,只在暗中用五雷诀掐住夏华仔母亲的虎口,不让她的魂魄散出体外。
夏华仔的母亲惊恐万丈地说:“我看到山仔两个婆了,他们来讨债了。”
他们都惊恐地问:“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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