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燕使个单鞭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捞住,没好气道:“再耍赖我真要生气啦,刚才还说浪费这么多时间呢,别偷懒,站好!”
她腰伤还没好,乔南松舍不得将全身重量都托上去,又看她眉梢细细忽然很有一股威严的样子,胡闹的心思顿时一收,举着双手连连道:“好,那赶紧的吧,咱也不能被一老同志给小瞧了去。”
廖老充耳不闻,打完一遍拳才哼道:“贼小子,再跟我?里吧嗦,我让你心愿不能得偿,就没见过你这种死乞白赖的学生。”
乔燕悄然吐吐舌头,乔南松也难得乖乖跟着他们划起了切西瓜的动作,两三遍下来,还真感觉到四肢微热精神好了许多。
乔燕还要去准备上课,乔南松就跟着廖老慢悠悠跑步,这时候廖老才皱眉问道:“贼小子,有些话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个女娃不是一般的女娃,你要敢和她玩感情,不但不人道,恐怕对你以后的路也很不利。世界上最聪明的,不是纵横天下守牧一方的英雄人物,而是铁了心要报感情失败之仇的女人。一个在感情上被无情玩弄了的女人,如果能静下心沉住气跟你死磕,这本就极其危险了,何况这个女娃的聪明,比你也不逊色几分。”
乔南松认真道:“您老说的对,但我这个人吧,有个最大的原则,玩什么,也别玩感情。真投入了,那就是争取一辈子。”
廖老不置可否,跑了半圈才悠然道:“当象牙塔和金砖玉瓦向碰撞,你是甘心守着你的感情而放弃更高更有天地的舞台呢,还是任凭那些个金砖玉瓦将你憧憬中最主要的那间金屋子撞个支离破碎呢?”
乔南松喘出一口气,毫不犹豫道:“鱼与熊掌,我要兼得!”
廖老摇摇头:“几乎不可能!你要是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将来的成就不会太低。而你的聪明智慧,假如没有机会登上山顶,别人凭什么放心帮你搭建施展的舞台?古来都是这样,奴隶成为将军屡见不鲜,但成为将军的奴隶,那还是奴隶么?现在这个社会太浮躁,而你如果要成长,政治环境还不能给你和出身决定舞台的那些人同样高度和广度的舞台,除了成为少数掌握权力的那些人中的一员,你的道路就很狭窄了。现在所提倡的干部年轻化以及干部退休制度,对于你这样的有心成为政客的年轻人也是一种局限。”
乔南松笑道:“要真是这样,我还省心呢。将来就做个寻常公务员中的一员,一辈子有份安稳工作,有个知心的老婆,这样就行了,也不用费心费力去跟人明争暗斗的。”
廖老冷哼道:“你那点小心思,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我这一辈子,形形色色的人间的多了,也碰撞的多了,你虽然在年轻一代中算是非常优秀的,但跟在各种舞台上拥有自己一方天地的真正社会人相比还嫩了点,我问你,你怎么想的,就老老实实怎么回答。”
乔南松犹豫再三,没有和廖老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这样问道:“我有点想不通,您老我虽然没有去特意问过,但想必是来头肯定不小的人物。像您这样的,我觉着见过的聪明更甚于我的人海了去了,可为什么对我……嗯,有点不一样呢?”
廖老放慢了脚步,慢跑了十来米之后散步一样缓住了身子,回头瞥了一眼乔南松,道:“你还不会相人,所以你不懂。”
乔南松一愣,继而乐道:“不是吧?相面那种事情您老也信?我觉着吧,看一个人得看他长久的行动轨迹,那种仅凭面相就断定别人性格甚至自己喜好的事情,有点不实事求是了。古人还说了呢,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廖老冷笑道:“难道你纯粹不信这些?”
乔南松尴尬道:“倒不是,不过感觉像您这样的高级党员干部还信这个,和马列主义有点不相符。”
廖老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越升越高的太阳才摇头道:“马列主义也讲究活学活用,也讲究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何况相面之说,原本就是我们老祖宗经过千百年垂怜才形成的一种学术。你还是不了解咱们老祖宗的智慧,我问你,你看过二十四史没有?”
乔南松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算是了解过,但最近的读书方法改变了,还没有再回头去读过。”
廖老赞赏看了他一眼,道:“不错,要记住,咱们这个民族和国家,之所以神秘,就神秘在最少五千年来已经形成并生根了的文化文明上。人是文明的一部分,所以,要了解并治理这种文化和文明,你得首先去了解,最好做到精通。作为一个文化渊源极其广阔、民族形成极其复杂的国家,其管理者可以不是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任何一个方面的能手,但不可以不是了解民族文明的纯粹西化的现代人,这样的管理者或者说领导者,对这个国家和民族都是不可取的,甚至严重地说,出现完全西化的没有本民族文明根子的领导者,将会是这个国家和民族的一场灾祸。”
乔南松吃了一惊,心里甚觉感动,廖老在官场上久居,自然懂得祸从口出的道理。但他不在自己面前避讳,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或许……还是一份沉甸甸的希望!
但听廖老侃侃而道:“贼小子,你上学年的年度论文,我很欣赏的一点就是你对政治的理解。你的文章,别人看着是很精彩,也很有味道,但不能避免的问题,是在真正的国学大家眼里你写的东西还很粗糙,很生硬。古代军人用的弓,绝不要求最有力最强劲,在考察一张良弓的时候,老祖先们首先考虑的是这张弓的张力究竟有多大。所谓张力,就是潜力。一张弓越是强劲,其后续张力就越小,这种弓短时间内可以做到攻如霹雳使人心寒,但一段时间过去,它的命运只能是被丢进库房。”
乔南松理解了半天,稍稍有些明白了,道:“您老是说,我的性格太过于锋芒毕露?”
廖老点点头,指了指草地,两人坐下来之后他继续说道:“青年人,锋芒毕露是好事,但太多的人趁着年轻将这种锋芒一下子释放干净,以后走上工作岗位,性格必然被社会挤压地软绵绵的。没有锋芒的人,干工作不会有大成功的。”
乔南松顺着他的话头道:“我明白您老的意思了。咱们这个民族,自古以来讲究的就是文如其人,文章在很大程度上,其实就是一个人性格的体现。我确实是不懂事了,总以为这一手文章不敢说海内外放眼无敌,同龄人中足可以做佼佼者。现在听您老这么一说,再想想写过的东西,的确是生硬了些。这种生硬,不是生拉硬拽的生硬,是后期的文章比起前期的文章没有进步,除了遣词造句这些细枝末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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