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
大概是看出了齐烈阳的心中所想,方晔淡然道:“我出生在一个武学世家,我是家里的长女,家父不希望我象个男孩似的武刀弄枪,从小就请了先生教我书,我在十八岁就考上了北平大学,后来日军占据了东三省,我虽然是女儿身,也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觉悟,就弃笔从军,考上了黄浦军校,后来因为成绩优秀,又有武术功底尤其是擅长马术,被调入中央教导总队骑兵营,当了一个副连长。”
齐烈阳真的有点肃然起敬了,据他所知,黄浦军校的中央教导总队,可是当时全中国最精锐的部队。
曾经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编造出什么“中国宪兵”部队,说是一个营就打过了日本一个师团,虽然牛皮吹破了天,但是借鉴的原型就是中央教导主队,这支部队的精锐和代表性由于可见一斑。
有资格在这种部队里担任骑兵营副连长的人,绝对是当时最出类拔萃的精英。
但是方晔的经历到这里还是刚刚起头:“结果这个副连长当了没半年,我们就在南京保卫战时,被日本人堵到长江边上全军覆没。
后来被编入四十六师,基层军官大量战死,我成了骑兵连连长,结果一个月后,我们就在兰州会战中被打残,三个旅长死了一个重伤两个。
我又被编入二十七军,因为我‘实战经验’丰富,成了骑兵营的副营长,在太行山和日军打游击战;几年后二十七军被打残了,我们又被编入五十七军,我这位元老级的军官又升职成了骑兵营的营长。
一九四五年二月,五十七军也被打残了,我们又被整编进入五十四军第八师,番号降了一级,我又从骑兵营营长,变回了骑兵连连长。
一个月后,我被一敌人的炮弹震晕,就被送进这个基地研究所了。”
齐烈阳早已经听呆了。
就在呆呆的聆听中,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塑料桶在水里不断翻滚对身体带来的不适。
听着方晔在战场上起起落落的经历,只要看她的“升官”史,半个世纪前那场保家卫国战争的惨烈程度就想而知。
后面的故事不用方晔说,齐烈阳也能猜出个大概。
日军绝对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如此年轻和美丽的女军人竟然会是一个身经百战,而且单兵作战技术绝对强悍的职业军人,他们已经习惯了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去“处理”一条又一条鲜活的人命。
松懈大意的结果,让方晔有了反戈一击的机会,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体成为对方进行**实验的材料,方晔才会用一把刺刀把自己深深钉在了河底的岩石上。
很可能就连席卷整个地下基地的老鼠大军,都是被方晔冲进禁区直接放出来的。
象她这种在战场上打滚了七年,出手又准又狠的老兵,又有什么是不能做,不敢做的?!对了,还有手镯的事情!齐烈阳张开嘴,他还没有说话,他和整只塑料桶就再次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足足十几秒钟后塑料桶“砰”的一声第二次重重砸落到水面上。
连续翻滚了几十圈后,塑料桶的外面,突然蒙上了一层白色,那是阳光的颜色。
齐烈阳打开塑料桶经过特别加固和密封的盖子,他迫不及待的抬头,虽然相隔还不到二十四小时,但是看着头顶久违的蓝天,贪婪的呼吸着平时根本不曾注意过的新鲜空气,在齐烈阳的心里不由扬起了一股近乎虔诚的感动。
活的感觉,真好!同样的塑料桶在他面前接二连三的从水面下冒出来。
在无路可选的情况下,其他人还是硬着头皮跟在齐烈阳身后,用塑料桶穿过漫长的水道成功逃生。
“轰!”最后一只塑料桶刚刚从水面扬起,沉闷的轰鸣就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巨大的震动突然带着原本平静的湖面扬起一层层纹波,他们眼前的山峦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向下崩陷,出“轰”的一声闷响。
一时间地动山摇,刚刚从塑料桶里钻出来的人看着眼前这一幕,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有一条过于便捷的水下逃生通路,如果不是他们反应迅,他们整队人现在已经随着这场人为制造出来的地震,和地下基地一起被永远埋藏进大山里,再也没有其它可能。
这场如此漫长的旅行,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用手拨打着水面,终于回到坚实的地面后,站在绿色的树荫下蓦然回,齐烈阳仿佛看到一个美丽得让人心跳加快,混身散着剑一样锋利气息的女人,正在微笑着对他挥手做最后的道别。
齐烈阳左手紧紧拉住了张梓年,右手紧紧拉住了曹旭,低声道:“我们回家吧。”
张梓年和曹旭一起用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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