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不已的罗嬷嬷,立马精神百倍。
她四处瞅瞅没人,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包药,揭开煎药的瓦罐,倒下去。
“你在干什么?”
后面突然传来空灵绵软的声音,被抓个现形的罗嬷嬷手一抖,药倒了一半,另一半,掉到地上。
“奴婢...奴婢...”
罗嬷嬷正想着如何狡辩,一转身,发现厨房里不只有刚才出声的叶渺,还有方婉柔、叶海、范知秋、叶梨、叶云涛、叶宇。
以及,本来说离开去找大夫的叶云琅与叶铭。
还有,面色苍白由人扶着,却清醒的叶青石。
她脑袋嗡的一下,立马明白自己中计了。
“老太爷饶命!”
——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较晚,去年这个时候已经大雪纷飞,今年连雪粒子都还没下一粒。
余氏躺在榻上,屋里烧着炭。
她年纪大,怕冷,加上不出院子,窗子又经常关着,屋里阴冷得很。
此时她正闭着眼小憩,面上阴沉没有表情,心里却心绪难平。
曾经仰慕着、深爱着、想要度过一生的男人,到了人生最后,她却要亲手将他杀死。
可这能怪她吗?
不能怪。
他娶了她,心里却从来没有她。
她为他,为侯府付出这么多,他从来没看在眼里。
她为他生了两个优秀的儿子,他却只看得到那个贱人生的贱,种。
那么最后她为自己着想,为自己的儿子着想,有什么错?
没有错!
余氏起伏的胸膛慢慢平稳,心情逐渐平静下来。
深秋换上的厚重锦帘,突然被人猝不及防地掀开。
一股冬日阴冷的风,从帘子里钻进来,吹得只穿着薄衣的余氏身上阵阵发寒。
“罗嬷嬷,快将帘子放下,你想冻死我吗?”她闭着眼训斥。
心里,对罗嬷嬷的不满,到了极点。
要不是因为要用她,她早就将人打发走了。
“老...老夫人!”
罗嬷嬷颤抖的声音响起,余氏不耐烦道:“喊什么喊!让你放下帘子听不到吗?”
冷风依然呼呼地钻进来,余氏怒得睁开眼,正要大声责骂。
看到满屋子的人,以及被人围在中间的那个人,神情呆滞了一瞬。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瞬。
余氏慢慢坐起身,理了理头发,面无表情地问:“侯爷兴师动众的来我这破院子里,有何指教?”
叶青石将半包药扔到她面前,冷声问道:“这是什么?”
“侯爷拿来的东西,自己不知道却来问我,不是很可笑吗?”余氏眸光都没闪一下,面上半点不心虚。
“余氏,罗嬷嬷已经将你指使她做的一切都交待了。”叶青石没看余氏,面上没什么表情,说出的话,却冷漠无情。
“我来,不是要跟你求证,也不是要听你辩解!”
“我是来通知你,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叶青石的妻子,不再是临安侯夫人。”
“我要休了你。”
“这是休书。”
一张纸,轻飘飘地飘到余氏眼前。
“给你一个时辰收拾,一个时辰后,马上离开我的侯府!”
刺眼的休书二字,以及鲜红的印鉴,一下子刺激了余氏。
在叶云涛和范知秋还没对休书一事反应过来时,便听余氏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响起。
“休我!?你凭什么休我!?”
“叶青石,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为你生儿育女,我为操持家务,我对你尽心尽力,到最后,你就这样对我?”
“我三十多年的辛苦付出,最后就换来你一份休书?”
“叶青石,我告诉你,我是这侯府的女主人,我死也不会离开这里!”
余氏双手紧紧捏住榻边缘,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变得凌乱,眼角猩红,双眼露出疯狂的光芒。
“你想赶我走,将这一切都留给那个贱人的儿子是不是!?你想得美!我死也不同意!”
“这里的一切,这爵位,是我应得的!是我辛苦三十多年应得的,你凭什么说不给就不给?”
叶云涛和范知秋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在地上,“阿爹,阿娘一定是被罗嬷嬷蛊惑的,求您查明真相!”
“阿爹,您不能休了阿娘,阿娘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请您三思!”范知秋慌忙求情。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睡在床上昏迷的叶青石突然清醒,叶渺说去厨房看看,叶青石一言不发就往厨房走去,结果看到了正在下药的罗嬷嬷。
罗嬷嬷将这一切都推给了余氏,叶青石前来兴师问罪,二话不说就甩出一份休书。
那休书什么时候写的?叶青石为什么会醒过来?为什么要去厨房?
范知秋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余氏不能被休。
叶青石终于正眼看了眼余氏。
那一眼,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让余氏后背发凉。
“要不是看在你这些苦劳上,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
“你对云琅做的事情,对阿铭阿海三丫头做的事情,你以为我真是半点不知情?”
“看在老二老三的份上,我忍你到现在。”
“可你现在,要谋我的命!”
“我死不足惜,可侯府不能断送在你手上。”
“你谋的,是你个人的小利,可我叶青石守侯的,是我百年侯府的未来!”
说完,叶青石将眸光移开,冷漠道:“一个时辰后若你不自行离开,休怪我不念最后半点夫妻之情赶你出府!”
“叶管家,扶我回去!”
“是,老太爷!”
叶云涛范知秋还要开口求情,却见叶青石突然停下。
“谁再求情,跟她一块离开!”
“我叶青石的侯府,不稀罕是非不分的人!”
两人嘴巴张得老大,硬是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余氏整个人无力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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