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少爷,”曲问抚着白须道:“老夫明白外面天寒地冻,又冷又饿的你想急于回府的心情。不过阵法是以九宫八卦、阴阳五行为基础,以日月星辰、天地万物为媒介。一阵一天地,可遮天避日,移星换月。一旦阵法启动,不得生门者不得出,将尽数困于阵中,死亦不休。不曾入门者,根本不可能参透其中半点奥妙。”
“念在你年少心切,快快认个错离去吧,老夫相信世子大度,不会怪罪于你的。”
“叶二少爷快离去吧,别打扰程世子休息。”周族长道。
虽然他也希望有人能破了阵,好让他快些回去高床暖枕。
但曲夫子都说了,不曾入门者,根本不可能参透。
想他当年也是习过阵法的,方才好奇将那阵图看了又看,完全一头雾水,半点思绪都没。
看久后神思入阵,差点无法自拔,好在他警醒得快。
所以让他相信叶铭能破阵,不如让他相信明天的太阳现在就升起。
“叶二少爷既然敢上来,想必是有把握的。”赵怀安皮笑肉不笑道:“身为临安侯府的二少爷,极有可能是未来的临安侯,必然有其过人之处,各位何需为他担扰?”
本来大家看在临安侯的面子上,想将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赵怀安这一直说,其他人便不好再出声了。
赵怀安道:“叶二少爷,请说说你的高见,本官洗耳恭听。”
一直未出声的程烁,星眸闪闪,似笑非笑地听着众人议论到现在后终于薄唇轻启,独特的嗓音在这凉亭里响起。
“叶二少爷,破解此阵第一步的方法是什么?”
叶铭拿出阵图摆到石桌上,又拿出一面小姑娘用的铜镜。
噗嗤,有人忍不住笑了。
这个叶二少爷,难不成还有女儿家的癖好?竟然随身带着小姐们才会带的铜镜。
叶铭充耳不闻,事实上从最初他说出不懂阵法开始,一众人的相劝也好,相激也罢,嘲讽也好,暗示也罢,他面上神情从来没有变过。
有注意到这一点的人,不由多看了叶铭两眼,心想不管他能否有方法破阵,起码这种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程世子,各位大人,各位族长,请看铜镜里。”
铜镜只有小姐们巴掌大,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看得到。
要破阵的人是程烁,这里最大的也是他,铜镜便是对着他。
程烁漫不经心的星眸,在看到铜镜里显示的阵图的刹那,立马变得璀璨如骄阳。
“还可以这样看。”
叶铭将阵图翻过来,纸很薄,正面纸上用墨画的阵图,隐约透过来。
曲问捻须的手猛的一用力,揪下几根白须。
他却连痛都忘了,瞪大老眼看着那透过纸面的阵图。
叶铭又将阵图举起来,正面对着自己,反面对着所有人。
“这阵图是反着画的,用铜镜或是将阵图纸反过来,便可得到最初的阵法。”
叶铭道:“在下确实不懂阵法,但在下相信,最初的这个阵法,能解的人一定不少。”
何止不少,是很多人都会解!
起码在这凉亭里的人,一半以上都会解!
凉亭里鸦雀无声。
每个人的脸上,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燕国在山海县前布下的阵,根本不是什么奇阵!
而是将一个极普通的阵法,用镜面这样取巧的方式摆出来而已!
“余冲!”
“属下在!”
“立马飞鸽传书陈情关副将!马上启程赶往前线!”
“是,世子!”
程烁说完直接起身走出凉亭。
经过叶铭身边时,说了句“很好,等着重赏。”
程烁因为老平南王与叶青石的关系,去过临安侯府数次,不过却与叶铭没打过照面。
最初老平南王还在、偶尔带着程烁去临安侯府的时候,叶铭叶海两兄弟随着叶云琅方婉柔在边关。
后来老平南王去世,程烁长大,偶尔前来拜会叶青石皆是来去匆匆。
不过两人虽没见过,却彼此听过对方的大名。
“谢程世子!”叶铭道。
程烁微微一笑,笑容里多出几分真诚。
能被叶青石挂在嘴边的人,岂是传说中平庸之辈?
程烁离开后,赵怀安黑着脸甩袖离开了。
留下一众世家族长等人,面面相觑,心中五味杂陈。
在他们的印象中,临安侯府小辈,以二房叶寒、三房叶泽最为出众,大房的双生子叶铭叶海,一个平庸,一个头脑简单。
但这次腊八战,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蓝队叶铭大胜人人以为会赢的红队苏向阳,其中以叶海功劳最大。
现在叶铭又看破全武国阵法大师皆解不出的燕国阵图之奥妙。
虽说是取巧,可为何别人没能取巧呢?
若说是运气,这好运为何一再降临这对双生子身上?
凉亭里剩下的人,除了薛长言以及九重门的九擎天之外,其余人等皆五十以上,已入知命之年。
大半辈子的历练让他们明白,一个人或一个家族的荣华,能力固然重要,好运亦占了绝大部分的因素。
不少人心中发出感慨,看来这临安侯府,未来仍不可小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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