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帝后合葬之事暂且搁置。太后又重掌后宫大权,皇后等人晨昏定省从无遗漏,各宫争着挤着只为讨太后欢心。很快太后这玉楠宫,便成了后宫的焦点。
太后不厌其烦,开始勉力应酬,后来都交给了皇后,她自己整日对着那画中孤雁发呆,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他曾言,“斜阳陌陌人不归,孤雁南离两心离。”
她不知他何来的哀叹,在那个夏日的午夜,当分离变成折磨,思念难以慰藉,她才会在暗夜想起这句话。想起那个久违的人。
他如今还活着,是否就不应该奢望太多,她的一切罪孽源于愧疚,痛失所爱的扭曲,到头来是一场笑话。他还活着,却从未找过她。
太后静静的看着窗外光影明灭,等待着风声吹过回廊,想起陈年的旧事,不禁黯然。她拼命得来的天下,也不敌他还活着的一个消息。
“你可还记得我们相处的日日夜夜,我记的刻骨铭心,夜不能寐。”她道。她的发丝不经意遮了眼,那醒目的白刺痛了她,原来,她也会老。卸下精致的妆容,风华不复。她浅浅的笑了起来,想着他为她画眉的样子。似乎还是昨日。
“母后,那个人你不必见了。”南离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冷声道。
“你答应过我的。”羽曦嘶声。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朝局安稳,你若是贸然行事,我必不饶你。”
南离看到那桌上的白发,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你应该知道,宫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的安全,不用你考虑,你现在帝位稳固,也用不到我这个老人了吧,何不放了我。”羽曦道。
“母后,你不该成为我的软肋,我要是放了你,他们必不会放过我。”
羽曦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养了二十载的儿子,她一步步用血铺路,为他成就帝王之业。大业已成,她却成了他眼中的累赘,变得一文不值,轻贱万分。
“与你何关,你今日若是不履行我的承诺,我便死在这里。让你背负弑母之名。”
“我可以,有一千种让舆论平静的方法。”
“但是你堵不住悠悠众口,更何况我早已将消息带出皇宫,你要是有所动作,天下大乱又何妨。”皇后毫不畏惧,直视宸皇。
南离感到心累,他沉默半晌,“你走吧,但再等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自会安排你离开。”
羽曦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妥协了,也就没有反驳,听他的命令行事。他们母子之间,称呼越来越疏远,甚至,她的一声“皇儿”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就看着他一次次负气而去,她也未曾看出南离到底是和谁置气,或许他心中也是艰涩。
南离走后,她的寝宫又一次陷入沉寂,不知谁传出的消息,帝母失和,宸皇勃然大怒,似是因为一些流言。
安子言见他的时候他只闷坐着不说话。
“陛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应该听见流言了吧,你怎么看。”
“妾身不敢妄议,但妾身知道陛下爱母太后娘娘胜过自己。这么多年来您一直悄悄关照太后娘娘,可谓无微不至,此事必有误会。”
她笃定的样子让他心安了许多,“兰妃啊,还是你懂我。”
安子言乖巧的小鸟依人般依在他身侧,不再言语,他需要安静,而她陪伴他。
半月之后朝堂之上。
钦天监监理司景梧匆匆而禀,“陛下,臣祈迁居皇陵,由于地貌变化,皇陵渗水,地宫居危,且先帝后分隔两处,于理不合。请陛下慎重。”
“请陛下慎重。”百官齐声应和,跪地而拜,除了少数几个大臣敢直视宸皇,多数都低头看着脚下。但说法不变,笃定而坚持。
南离沉默。他思绪纷乱,想着那个女人至死都不肯低头,他若是低了头,岂不是让她看了笑话。
满朝文武相逼,他又怎么可以拒绝。
“你们起身吧。朕同意。不过朕最近查过吉日,十五日后适合兴土木,宜迁徙,诸卿准备吧。”
“可还有他事?”
“陛下,雪国边境三十万大军不知陛下作何处置?”沐羽上前问询。
“不急,时机一到,自会有用处。”
“是,陛下,若需臣扫平雪国,臣必肝脑涂地。”
“将军年迈,不宜操劳,此事臣自有主张。”
“陛下,臣已经不是当初的沐羽了,希望陛下重新给臣信任,让臣守护宸国,千秋万世。”沐羽言。
“大将军不必着急,我朝武将本就不多,更何况将军这种文武兼备的人才,有朝一日我平定天下,还需将军协助。”
羽沐心中一惊,他早知陛下不会偏安一隅,但没想到会这么快表明心迹。直到南离摇了摇他,他才发觉自己失态。
“臣失态。请陛下恕罪。”
“将军请起,将军乃肱股之臣,何罪之有?只是这天下瞬息万变,还需破旧立新才是。”
他说完便离开了,太监通报退朝,所有人都离开了沐羽还在原处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破旧立新,破的是什么?立的又是什么呢?无人给答案,他只能自己揣摩,朝堂之上宸皇对迁陵的诸多推阻,让他对曾经之事有所怀疑。只是证据,要一点点的查。
雪皇收到飞鸽传书,问当年惊鸿一梦,君可曾记得芦花甸卖鱼娘?
他看着熟悉的字迹,想着那段过往。是他一时兴起风流,爱了那田间的生活。用了几月时间去爱一个女子,又用了一年时间忘记。他假死瞒过苏皇耳目,重新回朝做他的帝王,管他的天下,而那个女人,再不曾想起。
这日收到书信,他才想起那荒诞的过去,听闻她如今已是太后,为何还念着过去。倒是个痴情女了。
寒笙的作为,他多少默许了。今日之书信。自然也没有瞒着他。
“父皇的意思是用她牵制宸皇?”
“正是此意。”
“但我听闻宸皇与太后不和,她不见得有用。”寒笙果断道。
“那是你不了解宸皇。他心底最是柔软孝敬,他母亲若是在我们手中,必会俯首听令,绝无反抗。”雪皇自信的说,他的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
“父皇对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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