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是最熟悉他的人,应该了解他的。”
女子静默,摇头,看他的眼神多了一丝心痛,“如今,便不肯放我离了这红尘吗?”
“姐,你……明白的。”男子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那个瘦削的女子,天边的云来了又去,总没有停留。
“我倒是想听个解释,他既来了燕宛,那便做个了断,也好。”她眸光清冽,面上如白雪,唇边浅浅的血色,都让人觉得冷淡,他知她从来不只是个深闺女子,若是男儿身,想必也是个英才。只是,她对他,是否还存了情?
雍王心中不解,只能暗藏在心。
苏祁早年间被追杀,曾误入燕宛山地,所以对此处地形了如指掌,甚至还清楚不少暗道。他的目的,远不在于胜败。
今沐羽以地形为局,请君入瓮,他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是简单的障眼法,哪里就能入了他的眼。
排兵布阵,谋兵布局,他曾学了不少,如今,恰是验收的时机了。各种地道层出不穷,燕宛兵士苦不堪言,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这么看好这个外人,明明他只是在挖土而已。
苏祁笑意莫测,雍王看着手中初成的阵势图,似有些端倪,他眉头上挑,羽卿今日换了一身黑色霓裳,黑纱覆面,接过雍王手中的阵势图,讶异了一声。
“你加了一些伏羲八卦阵的元素进去,而且那些暗道上的一寸的空间是做什么用的?”羽卿很是好奇,这时倒有些少女的样子了。
苏祁神秘的开了折扇,曰:“不可说。”
目光落在图上,乍然间有了新的想法。
他依临水之势利用地形变化迷惑我军,不若断了他的依靠,再借地势变化反制于人,闭上眼睛,只一个简单的手势,潇然星夜出城,翌日沐羽军中,有将士横死。经军医检验死于中毒,沐羽冷眼,全身透着一股无形的气压,身子崩的很紧,“倒是有些手段。”
“吩咐士兵,山中水不可用。想活命的话。”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帅帐位于重山之中,且地形隐秘,戒备森严,外人投毒甚是不易,忽地听到鸟鸣声,山野若有人,万物俱寂,这飞鸟,来的蹊跷。
此刻他的神色已不能用难看形容了。这时士兵来报,“将军,入山的探子原本两个时辰换一班岗。如今过去了四个时辰,却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他两手撑着桌案,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就让我看看,你有何本事。”
“将派出的人先行收拢,伺机而动。”
雍王府。苏祁站在庭院中远眺,白色的袍子猎猎生风,半响他忽然轻笑。“不请自来,客人何须躲藏?不若共饮一壶?”
躲在暗处的人见被人识破,旋身而落荡起风声。“饮酒?我今日是来为你送行的。”
“有人等不及了吗?不过可惜了。”苏祁手中酒盏微倾,酒液破空划出一道剑痕,那黑衣人躲闪不及,肩头划了一道。他这才正眼看眼前的对手,“不知是谁可惜?你这张脸,即使半面亦倾城。真是委屈了。”那人竟顾自笑了起来,手中的剑一剑比一剑锋利。皆寻要害而去。
苏祁懒得应答,他手中剑气似鱼龙舞,剑落血痕,不断有新的敌人加入,打斗声惊醒了王府中人,一时间火把点起,亮如白昼。苏祁灵活穿梭,闪避锋芒,直取要害,也是游刃有余,但无奈敌人众多终有力乏,伤了几处。
雍王带人前去救援,领头人嚣张叫板,“你的命,只能我来取。”
苏祁冷笑,收了剑,朝雍王作揖。“看来,有人等不及了。”
仔细查看了贼人尸身,只在一个人身侧捡到了一块刻有玉字的令牌,苏祁拿到令牌仔细摩挲了下,“出动玉麟卫,我的好哥哥,你还真是大手笔。”
似是嘲讽,瞥到那一地的碎瓷,眉头皱的更紧了,“雍王。在下有些疲乏,就不奉陪了。”
转身,离去。只是背影,似有些没落。
站在原地的锦袍男子略有所思,似乎这个人身上,有太多的未解之谜。他再回转身,潇然已然不见,刚还在身侧的。他的神色有些苍白,缓缓回了房中。
苏祁方一进去便看见那素衣女子倚在窗台,那女子不知何时拎了两壶酒,“给你。”
二人对酌,他不置一言,潇然也是沉默。只看着那月色,她忽然提起旧年的月色,又是一阵神伤。
两军对峙,看到那黑色的身形,沐羽一向沉稳的面容有些慌乱。她,居然在。
“好久不见,沐羽。”女子熟练的打着招呼,声音里不易觉察的委屈,听在他耳中,有些难言的感觉。
“没想到雍王竟需要一个女子的帮助,真是沐某高看他了。”
雍王坦然的看着他,“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当年失去的是一个可以成就天下的女人。”
沐羽眯着眼,“她?不过是个女子罢了。”
“那今日便来一赌,拿这燕宛江山,赌你的选择。”雍王风轻云淡,似乎一切都在手中。
“这倒有趣,这场赌局,沐羽认了。”
“将军,”沐羽身边的人想要阻止,被他阻止了。
“若有罪责,我一力承担。”
“将军坦荡,那便以这燕宛南部山区溪谷为界,看三个时辰之内谁的人出来的最多,谁便是胜者。”
沐羽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他们整日待在暗无天日的夜里,最熟悉的莫过黑夜,“从此刻开始吧”,这山林他精心改造过,自然是他们的天下。
雍王自是无意见,他提了一个新的要求,“不如将军我们一起进去闯闯吧,在外面待着也是无聊。”
“正合我意,承让了。”沐羽先行进入,羽卿,潇然,雍王,苏祁随后而入。夜色漆黑不辨人影,他们以竹哨为信。
沐羽方进入林中,便觉有异,似乎发生了一些未知的变化。风起,林中突然出现了一些莫名的声音,他全神戒备,躲过了暗袭,不曾想突然而来的飞箭,形成细密的剑雨,几番闪避心下暗沉,看起来这里已经被人控制了。
两方相对,靠的就是知己知彼方有胜算,如此诡秘的布置,他这才发现他对苏祁的了解太少了。
往前行去,看见那树影里似有人,近了只见那人回头一看,“好久不见,郎君。”
这声郎君。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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