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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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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八百弱水流沙界,百年沧海变桑田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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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张老汉的笑声中遍是骄傲,他笑着说:“老汉我今年六十有二,在这河上摆渡了十年又十年,直到如今已有了三十四个年头!这河上的每一块礁石每一条水流我闭着眼睛都能摸清位置,论起这流沙河上的艄公,我张老头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流沙河,金蝉子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眼前的大河浊浪滚滚,但在他的心中,却已然没有了一丝惧怕。

    ……

    半个时辰后,一条小船在对岸边缓缓停靠。

    张老汉用力拉扯着缆绳,将船在岸边栓牢,接着,他将金蝉子搀下船来,金蝉子落地只觉脚下好像是踩了棉花,他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玄奘大师当心些。”张老汉说道:“还请大师且到小老儿的寒舍歇息一二,身体要紧啊。”

    金蝉子点了点头,他用力扶住手中的九环锡杖,在张老汉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向岸上走去。

    张老汉的住处距离河岸颇近,大约走了半刻钟的工夫,二人走到了一处茅屋前。金蝉子此时已经恢复了些气力,他站直身子打量着眼前的小屋,这小屋破旧不堪,四壁都是用黄土拌着碎草糊成的,屋顶上的茅草已经被掀翻了一半,另一半也是稀稀拉拉的挂在房顶上。屋前围着一圈小小的篱笆,篱笆墙上缠绕着一株南瓜藤,而在黄叶之间的南瓜,比拳头大不了多少。

    金蝉子的心中不觉一阵酸楚,而他同时也发现了周围的景物有些异样,放眼远眺,自从渡过流沙河后,周围的荒山上都是光秃秃的黄土,全然没有一丝绿意。

    张老汉对着屋子大声喊道:“莲儿!家里来贵客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麻布裙子的姑娘掀开门帘走了出来。她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岁,脸上虽无粉黛,但却尽是女孩的天然之美。娟秀的眉宇间,她清纯的气质就像她的名字那般,好似一朵亭亭玉立的莲花。

    她的出现犹如一道蓬勃的生机,令四周死气沉沉的秃山焕发了几分色彩。

    莲儿快步走上前来,甜甜的笑道:“爹,你回来了。”

    “可不嘛。”张老汉笑着说:“你看,我还带回来了一个贵客,这位就是玄奘大师,还不快给大师行礼。”

    “小女莲儿,拜见玄奘大师。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大师海涵。”莲儿慌忙给金蝉子双手合十行礼,她双膝一曲,作势要跪。金蝉子惊得连忙伸手将她搀住,他说道:“莲儿姑娘不必行此大礼,贫僧何德何能消受得起呀。”

    张老汉在一边说道:“莲儿,大师远道而来,快去为大师准备些食水来。”

    “是是,玄奘大师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准备。”莲儿一跪不成,转而合手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接着快步跑回到了屋中。张老汉恭敬的对金蝉子说道:“还请大师随我进到寒舍歇息一阵吧。”

    “多谢施主款待。”金蝉子微微躬身说。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礼节性的小举动引得张老汉一时面红耳赤,他快步走上前去掀起门帘,躬着身子说道:“玄奘大师,进屋吧。”

    金蝉子举步走入屋内,从张老汉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从张老汉的脸上,看到的尽是发自内心的虔诚。

    这里的人,为何如此崇佛?

    屋中的陈设极为简单,只有两间隔开的屋子,一间屋子里摆着土砌的长炕,炕上摆着几床破旧的棉被。另一间屋子中只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条板凳,在屋子的一端,莲儿正在灶台间忙忙碌碌。

    张老汉迈步走到桌前,他用自己的袖子用力抹了一遍桌凳,接着将金蝉子请到座上,看到金蝉子坐定后,他跑到炉上取下一个丝丝鸣叫的茶壶,为金蝉子倒上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

    张老汉端着茶壶站在一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他小声说道:“小老儿家贫,没有香茶奉给大师,还请大师不要怪罪。”

    金蝉子心中不由一酸,他挥手说道:“施主为何站着,快请坐吧。”张老汉赶忙连连摇头,但在金蝉子的一再坚持下,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金蝉子的旁边。

    金蝉子不解的问道:“施主,此地为何如此礼待佛教中人啊?”

    “这里名叫普什卡,是天竺边境的一座小镇,毗邻灵山。”张老汉说道:“在我们这里,佛教一直都被推崇到极高的位置,家家都供奉佛祖,户户都信仰佛法。我们都相信,只要经历苦难虔心礼佛,就可以往生到极乐世界去呢。”

    金蝉子心底一阵五味陈杂,他转而问道:“听施主您的姓氏不像是天竺人啊。”

    张老汉答道:“大师睿智,小老儿是中原人。”

    “那……”

    “大师有所不知。”张老汉认真的说道:“早在前隋大业八年,我就跟从乡人躲避战乱来到了天竺,并在这里落户生根。这普什卡小镇中有将近六成都是来自中原的汉人,我们当中最为显赫的氏族就要数高姓了,他们住在三十里外的城内高老庄中,是整个普什卡最大的汉人势力。”

    金蝉子点了点头,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叹了口气问道:“施主,此地前依山峦,后靠大河,应是一处富饶佳境,可却为何如此贫瘠?”

    “唉。”张老汉重重的叹了口气,他有些沮丧的说道:“不瞒大师,我们背依的这条流沙河号称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这河中之水乃是弱水,不育生灵且浮力极低,只有一种采自前山的原木方可浮起,小老儿那条小船就是早年采那木材制成,可现如今高老庄买下了前山并封山自采,所以这流沙河上就罕有渡人了。而要说起那前山,就更为奇怪了。那山形若覆掌,五指俱在,其名为两界山,又称五行山,此山只在山麓下生些植被,但在那山上,却是寸草不生。更有传言,说在那山下压着一只老猿,时至今日,已有五百年了。”

    “庸人自扰。”金蝉子不觉嗤笑,也正在这时,莲儿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砂锅走了上来,摆在了桌上。

    “请玄奘大师用斋。”她一边摆着碗筷,一边恭敬的说。

    金蝉子微笑着合手道谢,但当他揭开锅盖的时候,他的笑容渐渐消失在了脸上。

    这锅热汤,是用外面那个长在藤蔓上的小南瓜熬成的。

    金蝉子怔住了,他抬起头,映入眼眸的却是父女两人无比虔诚的目光。

    眼前的此情此景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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