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吧。”她嘴角含笑,一派温柔,心里却坚定得如同金石。
“娘子……”侍女直接顿住了步子。
她回头笑了笑,“怎么了?这院子还不许我转转吗?”
一阵咳意上涌,她极力压制着,只是轻咳了两声。
离前堂越近,她的心里就越犹豫,仿佛是心里的一个死结,将要打开了,又狠狠结住,揪得心发紧。
婉婉压了压心口,笑了笑,从后门走进去,侍女没有跟上来,她独自走着,直到一扇高大的屏风后,听见了睦义的声音。
“我早料到殿下会来,心里却还在期许着些什么。”
“宋家已交代了些,我想,你也该再说些什么。”
“太子殿下……余幼时家贫,食不果腹,却仓皇读书,为的是一朝入朝,能报效国家,能糊口养家,可是几次落榜后,忽然有一日,却有人来告诉我一条生财之道,你说,我该不该行这生财之道?”
相里贡没有说话,静静听他讲。
“睦义已经怕了,哪怕这些事情,有违人道,有违天伦,哪怕我知道我不能做,可是对方若以权势相逼,我一介草民,又有什么办法?”
“是容家。”
沈让苦笑两声,“殿下都知道,我想问问,殿下打算怎么做?”
“陛下宠信,眼下无法动摇。”
“看来,我也是死路一条了。”
相里贡抬眼看沈让,他仿佛是一个失了魂的人,眼里没了光。
“我一介草民,只是沾着和容家的亲戚关系的光,使得他委我以重任,替他做这些事。我不明白,国公为什么要做这些?做这种伤民的事?”
屏风后的婉婉,捂住心口,却抑不住上涌的气血,大咳起来,扶着冰凉的楠木,绢布屏风上赫然有一片鲜血。
沈让疾步走过来,“婉婉?婉婉!”
他扶住婉婉的肩膀,“婉婉,如何了?药喝了没有?”
“睦义……你在忙些什么!”婉婉眼里蓄满了泪水,这句不是询问,像是责怪。
她缓缓闭上了眼,脸色更苍白了些。
“婉婉!”
她再醒过来,沈让坐在床头,看着她。
“婉婉,喝药吧。”
沈让端起一旁的白瓷药碗,里边装着半碗药汁。
婉婉皱了皱眉,伸手推开,“睦义,你为容家做了什么事?”
“婉婉……”
“你说吧,我们是结发夫妻,我该知道的。”
“我……做了很不好的事……”
沈让慢慢地把所有事告诉她,包括刘家的盐场,也包括宋家的事。
婉婉轻拭泪,“睦义,做错了事,就不要再错下去了,他们都是有父有母的孩子,我们这样做,会遭天谴的,别再做下去了?好不好?”
“刘家的结果,早晚会落到我们头上,我们家和刘家都不过是容家的棋子,况且我同容侯爷只是远亲,这样的关系才方便他撇干净自己。”
“我们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没有了,连后路都没有了,我为容家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求死我一个,能保你平安。”
婉婉泪如雨下,“那今天来的是谁?”
“是太子殿下。”
“那求求他,求求殿下,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沈让笑了笑,伸手拭去婉婉的泪水,没有说话。
“睦义……”她一双眼看着沈让,苍白的脸颊更显憔悴,鼻尖眼角的红,成了唯一的气色。
沈府的桂花开的真好啊,今年的桂花开得尤其早,一大簇一大簇,灿烂的样子,真讨人喜欢。
十里之外,仍有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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