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哭声戛然而止,似乎被谁捂上了嘴巴。
一阵紧绷的沉默。
九红解气地斜了里屋一眼,轻哼一声,给公子轻轻捶肩。
连问都没问小姐定亲没有,就敢妄议小姐的亲事,吓死赵氏都活该!
五两银子就卖了小姐,是想还那张她按了手印的欠条?
埋汰谁呢?呸。
眀广仁额头瞬间渗出大量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这么说,一切都是你有意设计的?”
“为试探我们是否贪财,特意送来那些箱笼?”
“为试探我们是否无义,挑唆前山屯来抢水,引起两村械斗,甚至弄断老二一条腿,再来假惺惺做好人?”
“我弟妹不如你们的意了,你就要弄死她?你,你简直无法无天!”
明月华无趣地撇嘴,施施然站起,薄唇轻掀,吐出四个字:“愚不可及。”
她本来还想再给明家一个机会,只是猪队友不可取啊。
蠢一点没关系,够听话也行,自作聪明就没得救了。
九红瞧出公子的心意,知他彻底放弃了明家,乐不得地收拾东西跟出门。
“等等!”
里屋门帘掀起,露出明广义黢黑的脸。
他扶着门框单脚站着,目光复杂地看着玉树临风如同谪仙人一般的贵公子。
这是他的女婿?
“你有什么话说?”
明月华挑眉,目光透过半掀起的门帘,对上老齐氏欲言又止的神色,折扇轻敲下额间齐眉勒着的二龙戏珠金抹额【1】中间的红宝石,道不尽的风流倜傥,富贵无双!
瞧着眼熟吧?咱跟表妹是夫妻相!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明广义被他这小动作晃了下眼,随即深吸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你刚才其实还是在试探我们吧?看我们会不会对赵氏下手。”
“你就是抢水那天在林子里打猎的贵公子对不对?以自身为饵,引来大批野兽化解两村人械斗冲突的就是你吧?”
“你其实就是个嘴硬心软的性子,跟四丫头一样。你要是真不想认我们,何必在村里置办房产,早早带人远走高飞多好。”
明月华讶然地又挑起另一边眉头,缓缓勾起唇角笑了。
“你倒像是个明白人。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明月华把皮球丢回去,饶有兴趣地等着他抉择。
明广义说的有一点是对的,假如她不想认明家的话,完全不必走这一遭。
她并非无的放矢之人。来后山屯之前,早已经打听过村里的情况,以及明家人的品性等等。
只是传言不可尽信,她总得亲自来考察一趟,再决定后续对策是拉是打。
她是想来过自在日子的,没想给自己添堵。
于是便有了明四姑娘的袖手旁观,任由事情发酵,甚至在背后推波助澜。
就像她跟小丫头说的,她看人更喜欢看他们在逆境中的表现。
没有逆境就创造困难,多看看就看明白了。
明家人的表现差强人意,她有些失望,但不是没办法应对调教。
要不是顾忌着锦衣卫那位大人说要来看胭脂的话,她也不必如此束手束脚,直接金钱大棒政策齐上即可,多省心!
人有七情六欲,弱点一抓一大把,比烈马獒犬好驯服多了。
明广义被她看耍猴似的盯着,心下蓦然紧张不已,牢牢攥住门框,哑声问:
“那个滴血认亲,到底成没成?”
明月华被他殷殷盯着,哂然一笑,朝背后摇摇扇子,头也不回地走掉。
“想知道?晚上来看戏。”
她可是准备了好大一场戏呢,观众当然越多越好。
“公子,他们不会真害了赵氏吧?”
九红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小声问。
“心软了?不是讨厌她?”
明月华溜溜达达散步,手里扇子开开合合,夕阳下扇骨光泽幽幽,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是很讨厌,不过也罪不至死吧。”
九红期期艾艾,不想求情偏还有些于心不忍。
明月华戏谑地拿扇子点下她鼻头,举止轻浮孟浪却因为长了张好脸,而不惹人厌。
“公子我就喜欢有人情味儿的人。你放心,明家人虽然蠢钝了些,但还不是半点窍不开的木头桩子。”
“有咱们俩人证在,他们不会傻到真动手谋害人命,顶多小小教训一顿,管住赵氏别再出来蹦跶惹事。这也差不多够了。”
九红得了他的话,心里有了底,嘴上也硬气起来。
“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是明家人自作孽,跟公子何干?”
明月华失笑,就喜欢小丫头这股子护短劲儿。
“别想这些晦气事了。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等着看公子我给你变戏法儿。”
天色将晚,戏台子早已经搭好,哐哐哐几声锣响,随即便是热闹的锣鼓点,引得还没赶到的村民加快脚步,生怕错过开场。
“这么多人!”
后来的提着小板凳,看着前头挨挨挤挤的几排人,惊讶地瞪大眼。
“那边是在做什么?”
“说是请戏酒,大概要去那边领吃喝?”
同伴依稀瞅见一溜长桌上好几排的碗,不确定地猜着。
“走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挤过去,生怕排得晚了,酒水吃食都叫前头人领光了,那可真吃了大亏了。
好在队伍排得不长,很快轮到他们。
“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一滴血?”
统一青衣小帽打扮的家丁乐呵呵回答:
“这是要变戏法使的,就一滴血就够,摆在这大家伙都瞧得见。”
“失血的乡亲也是为了配合咱们变戏法,作为补偿,每人能领一个大粗面馍馍加一碗肉。你要不要?”
这人还在犹豫,后头已经开始催促推攘。
“前面的不要别瞎耽误工夫,不要赶紧走,戏马上开台了!”
正好这时候锣鼓点一停,明月华施施然站在台中央,冲四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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