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敏最怕的就是早起,是标准的晚上睡不着,白天睡不醒的夜猫子。
“啊!”一声惊呼,她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锥了一下,疼醒了。
“起来。”秦二背着手,一脸淡然。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你是不是拿针扎我了?”
他也不回答,只伸出一双手,修长的指,骨节分明,格外好看。
“不是你,那怎么有东西咬我呢?”
“我等会儿要去见我母亲,你快些!”他说完转身出门。
“你要去就去好了,干嘛把我叫起来。”她抱怨,在床上滚了两圈,知道抗议无效,还是坐起来。
“阿萝起了。”温柔的声音传来。
袁敏看过去,是云芝,端着一盆水。
“云芝姐姐起的好早!”
“不早了,我们每日都是卯时起身,现在已经辰时,用早食的时候了。”
袁敏没形象的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呵欠。
云芝看她这幅慵懒的模样,开口催促道,“郎君要去见夫人,你还是快些洗漱吧。
袁敏怀念小女孩儿的时光,能睡懒觉,又没有大姨妈。
她到帘子后面换了一身衣裳,出来的时候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水在这里。”
“你给我打的水呀,多谢多谢。”
云芝弯唇笑了笑,眼里却没有笑意,看她的眼神也很不一样,“我刚才喊了你很久。”
作为一个婢女,起这么晚的,整个秦府找不到一个。
“是吗?我都没听见。”
听她这么说,云芝还是保持笑意,让人看着温柔端庄。
可谁又能知道她心里怎样想的,她好歹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如今派来伺候郎君,郎君却让她给一个婢女打水。她心里自然不舒服,对这位婢女又重新认识了一下,怕是这个婢女在郎君心里的位置不一样,不然怎么还亲自喊她起身。
袁敏利索的把脸洗好,朝着云芝善意的笑道,“姐姐可以帮我梳头吗?”
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
现在使唤起人来又特别随意,总觉得不是来做婢女的。
“好啊,当然可以。”云芝还是没有拒绝。
“郎君要走了,你们好了吗?”巧玲站在门口道。
“好了好了,就来了。”袁敏没转身,扬声回答。
巧玲看云芝站在那里给阿萝梳头,笑道,“我们云芝姐姐什么时候给我梳个头啊!”
袁敏感觉有种挑衅的意思,抿嘴不说话。
云芝笑道,“看你说的,你想梳,随时可以。”
说话间她手上的动作也未停,发髻已经挽起来。
“阿萝妹妹首饰盒里都是些好东西。”
袁敏笑笑,不用花一分钱,全都是人家送的。
“我也不懂,云芝姐姐随便挑一个合适的吧。”
云芝选了一个金蝉长簪插在她的发髻。
“多谢。”袁敏道谢,她起身,没有丝毫停顿的往外走。
在云芝和巧玲的印象中,女子出门尽管身上穿戴整齐,头发梳齐整,可还是会上下看一眼,没有遗漏这才出门,哪里像这个阿萝一样,衣裙还没抚平,就这么利索的出门。
她今日一身桃衫罗裙,裙摆随风飘扬,黑发挽在耳后,一张脸清水出芙蓉,一对弯眉如柳,一双眸子晶莹剔透,琼鼻朱唇,乍一眼看过去如灼灼桃花,芳华绝代。
初阳看她过来忍不住晃神。
初阳前面站着的正是身型修长,身姿挺拔的秦二,他一身蓝缎锦服,脚蹬黑靴,头戴玉冠,活脱脱一个贵公子的模样!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衣袍一换,郎君整个人都帅气多了!”袁敏笑呵呵的说道。
他递过来一只纯白无暇的玉佩,“带着。”
那玉佩圆形,上面只刻着一个字“陨”。
“这是什么?不带不行吗?”她不喜欢身上带任何首饰。
“裙子不压都要飞起来了。”
跟出来的云芝和巧玲看到这一幕,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阿萝,你忘带压裙环佩了。”巧玲俏生生的过来把环佩递给她。
“谢谢。”
袁敏默默念了一句,做女人真是麻烦!
云芝和巧玲还是走在最前面领路,袁敏跟在秦二身后,时不时看一看周围的景致。
明净清澈的湖,连着长长的抄手游廊。
晨光绚丽,微微暖意。
那枝桠上的后景露出六角亭阁的一角。
恍然一瞬间,袁敏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直到停下脚步,她才把自己拉回现实。
掖塘居,是秦夫人的住所。院外临湖,一片碧悠悠的荷塘,庭院开阔,整个院子除了院角种了一簇绿色植被之外,再无其它。这样一看,只觉得冷清萧条。
因秦夫人这些年身体不佳,她自请搬离,跟秦曜分居而住。
秦夫人李氏是敷文阁学士李忠忽的女儿,自幼就有才名。
秦二并未等很久,就听里面传来声音。
“快让二郎进来。”
袁敏跟着他一起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相貌白净出众的妇人,只单单一眼就能看出是秦大母亲,因为秦大很像秦夫人。
秦二除了长得黑点,也是有些像的。
秦夫人比她想象中情绪要平稳很多,还以为他们母子见面,怎么说都要来个痛哭流涕啥。
“母亲。”秦二恭恭敬敬的行礼。
“夫人。”
云芝和巧玲上前行了礼。
袁敏只管跟在秦二身后。
“二郎用过早食了吗?”
“用了一些。”
“二郎君可要陪夫人再用些?夫人还没用过。”
”好。”
秦二很是恭顺听话,陪着秦夫人坐下。
袁敏瞄了一眼桌上的食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还没吃过早饭呢。
这丫的为什么要让她跟过来。
秦夫人自己没吃多少,倒是添了不少给秦二,说他瘦,多吃些。
一顿饭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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