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阳刚之气,做健康男人!莘城生龙活虎男科医院——关心您的,不止是亲人!选择一次,幸福一生!”
站在这座医院的大门前,唐徨有一种奇耻大辱的感觉。
再看身边脸色沉重的老唐,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从老家坐了四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来莘城,难道就没有行李?”
“丢了。”老唐的胡茬有些忧郁。
“……”唐徨。
“你知道的,我又没出过远门,这是第一次坐火车。应该是趁我睡觉的时候,被别的旅客顺走了行礼。幸好那都是些换洗衣服,只是可惜了我专门给老张带来的土特产大礼包。”
唐徨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忽然觉得老唐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老张啊,张医生,就是你小时候叫的张叔叔,他老早就来了莘城。你爸身上的这个病,老家的医生全都看不了,只能来找他帮忙了。”老唐继续说。
“……”唐徨。
“我大老远跑来,总不能空着手求人办事。但是我上个月的工资全都拿来买了火车票,身上已经没几个钱了。要不去你去附近看看,给你张叔叔买点礼物?”老唐的理由很充分。
唐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望着眼前的老唐,然后说:
“我去买几个橘子,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好!”老唐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欣慰。
…………
张医生今天的病人不多,看见有老乡从大老远找来,急忙叫问诊室里的男子穿上裤子,拿着化验单出去缴费,然后请唐徨父子进来。
“张叔叔好!”唐徨递上一袋橘子,总共是四个。
“老唐啊,什么风把你吹来莘城了?难道是……哎呀,懂了懂了!是你来看病,还是你的儿子来看病?”张医生很不情愿地接过橘子,随手丢到一旁。
“唉,一言难尽啊!”老唐说。
入座,泡茶,一番寒暄,然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你们到底谁要看病?”张医生直言不讳。
“我。我儿子也可能需要。”老唐的神情很严肃,然后卷起袖子,露出一条黑黝黝的右臂。
“从去年起,我这条手臂上就出现了奇怪的症状,时不时会出现一条黑线,大概有一两厘米宽,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腋下;怎么擦都擦不掉,倒像是皮肉里凝结成的一股黑气,但过一会儿就自己消失了。因为不痛不痒,所以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
渐渐地,这条黑线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从最开始的几天一次,变成一天几次。到现在每隔三个小时,这条黑线便会在整点出现,要一直持续五六分钟才会消褪。
为此我也在老家找过好几个医生,结果他们都看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治。还有一个老中医更搞笑,居然说我这不是病,而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麒麟臂。只要等到这条黑线完全成形,整条手臂就会变得力大无穷,手撕鬼子都行。
直到一个月前,我妈不小心摔破脑袋去世——你知道的,她疯了十几年,一直住在精神病院——我替她收敛遗体,才发现就在她的右臂上,居然也有一条和我一模一样的黑线,而且凝聚不散,怎么都弄不掉。火葬场的员工更是搞笑,居然说这是诈尸的征兆,非逼着我赶紧火化,所以也没来得及仔细检查。
事后我这才有点担心,总觉得我妈当年莫名其妙地发疯,或许就和她手臂上的这条黑线有关系,甚至和她这次摔下楼梯撞破脑袋也有关系。你知道我一辈子没离开过老家,想来想去,也只能到莘城来找你这个大医生。”
听完老唐的讲述,唐徨早已是目瞪口呆。他急忙细看老唐的这条右臂,却并没有看见他说的什么黑线。再仔细一想,他又撸起自己的两条袖子,也同样没看见有什么黑线。
唐徨忽然有点疑惑,觉得老唐和奶奶一样,应该去看精神科才对。
挂着“泌尿科副主任”胸牌的张医生却没有笑,而且还听得很认真。
“现在是12:45,照你所说的频率,手臂上这条黑线还有多久才会出现?”张医生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从每天的凌晨十二点开始,每隔三个小时,黑线便会在整点出现。所以下一次出现,应该是下午3:00。”老唐回答。
“那还有得等了。”张医生叹了口气,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上顿时反射出一片亮光。
然后张医生就把自己右边的袖子也卷了起来,问老唐:
“是不是像这样的一条黑线?”
唐徨和老唐看得很清楚。
就在张医生白生生的右臂上,显然有一道清晰的黑色纹路,以手腕内侧为起点,沿着手臂一直延伸到衣袖里面,又黑又粗,就像是用黑墨水画上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手臂上为什么会有同样一条黑线?”老唐忍不住站了起来,情绪已经有些失控。
“是啊——我们。终于有人来问我这个问题了。恐怕我们所有的人,到头来一个都跑不掉。因为……因为我们都是从那里出来的人。”
张医生说得很镇定,但镜片后的眼睛里,显然藏着极深的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砰”的一声巨响,问诊室窗户上的玻璃当场破碎,哗啦啦洒落一地。与此同时,还有“波”的一声轻响,张医生的眉心便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整个人也摔倒在地,再没有动静。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唐徨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只是默默站在原地。
紧接着又是“波”的一声,老唐头上两边的太阳穴附近,几乎在同一时间各自出现一个血洞,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从他脑袋里对穿对过。
老唐缓缓倒下,拼尽最后一口气力,对自己的儿子喊出最后一个字:
“跑……”
唐徨没有动。
他看看忽然倒在自己面前的张医生和老唐两人,再看看问诊室窗户破碎的玻璃,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从医院对面的楼上狙击,用枪打死了张医生和老唐。
“这是在看电影还是在做梦?”唐徨心想。
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的脑袋一热,里面就像是一锅烧沸的开水,从他的额头和后脑处同时喷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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