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的童年阴影。
可是......
兄长今日告诉她,那谪仙般好看的小哥哥,会将幽默风趣故事、乐于助人的小哥哥,居然是那小霸王!
谈樱如遭雷击。
天都塌了。
傍晚时分,院中石桌上又多了束花。
两支粉橙色月季。
是府中没有种过的品种。
路过时,她默默瞧了眼,只当没看见。
夜里,小霸王翻墙过来,环视一圈空荡荡的庭院,目光落在石桌上两支盛放的花朵,久久没动弹。
经不住诱惑,谈樱悄悄藏在景墙后,望着院中如松竹挺拔的身影。
忽觉心中涩涩。
她不知道的是,小霸王耳目聪慧,耳力极佳,早就知道她躲在那墙后。
一直望着他的方向。
……
兄长和镇远侯府上二公子打架的事第二日被捅到了父亲那。
听说那镇远侯二公子从三楼掉下来摔断了一条腿,一个治不好可能留下残疾,这二公子走得是武将的路子,腿若是伤了还得了。
镇远侯夫人一大早带人过来兴师问罪,兄长被父亲叫走,听说现在还在前院跪着。
可是谈樱知道,昨日兄长分明是落得下风被揍得更惨的那个。
给镇远侯二公子致命一击——踹下他的分明是平南王府的小霸王!
镇远侯府不敢找平南王世子麻烦,又不肯吃闷亏抹了面子,只能找到尚书府来。
真是当他们尚书府好欺负了!
谈樱兀自气闷得在珑香阁走来走去。
谈驹白性子刚正,平南王世子名声在盛京再唬人,他既帮了他,谈驹白不可能过河抽板,把人平白牵扯进来。
镇远侯二公子摔断腿,纯属活该。
谈驹白不止性子刚正,平日里瞧着温和,哪想嘴还挺硬,祖父都伺候上家法,就是不肯人句错,就差把“活该”俩字吐在镇远侯夫人脸上。
谁不知道五皇子生母是镇远侯的嫡妹,镇远侯二公子自小跟在五皇子左右,而谈驹白从小是六皇子的伴读,两人是称兄道弟的关系,五皇子和六皇子私下不合,谈驹白也看镇远侯二公子不顺眼。
让他跟走狗道歉,不可能的事儿。
祖父虽是文官,可那家法伺候起来不是唬人的。
谈樱担心的不行,正拎着裙摆往前院走,抚萍急匆匆跑来了。
“姑娘!听说隔壁的平南王世子来了!”
“世子一来,开门见山,说看不顺眼镇远侯二公子欺负人,便一脚把人踹下酒楼。”
谈樱怔住,就听抚萍激动道:“天啊,姑娘,奴婢只以为平南王世子生得凶神恶煞,哪想是那般仙人之姿,大公子本跪在地上痛得咬牙,见到他说话都蹦起来了呢!”
“……”
这话听得,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后来谈樱才知道,兄长之所以蹦起来,完全是因为小霸王那句“镇远侯二公子欺负人”。
谈驹白觉得掩面被扫地了!
神他妈欺负人,他有那么弱鸡?
谈樱舒了口气。
本想打道回去,可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进了前厅,躲在屏风后,见一袭玄色锦袍,金冠玉带,姿容清冽宛如天人的少年郎立在堂中,三言两语将一场普通干架变成镇远侯二公子单方面欺负人,侯府夫人不止没有嘉言懿行,还帮二子仗势欺人。
直说得侯府夫人面红耳赤,无言以对,险些气出一口老血。
偷鸡不成蚀把米,镇远侯夫人道了歉,灰溜溜走了。
谈驹白沉冤得雪。
然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瞧见祖父看他和隔壁家小霸王的眼神变了又变,讳莫如深的让他都看不大明白。
那据说无恶不作目无尊长的小霸王,临走前还有礼有节地跟尚书府中在场的长辈作别,挥一挥衣袖,潇洒矜贵,不带走一片云彩。
“平南王府这位小世子,前程万里啊。”老尚书捋着胡子,一脸意味深长,垂眼瞥了眼自家不肖子孙,“多跟人家学学。”
向来嘴毒的老头子还会夸人。
夸得还是盛京恶名远扬的小霸王。
谈驹白很柠檬,挺着脊梁幽幽道:“是该学学他是如何一脚将人从三楼踹飞,还没叫人摔死。”
“……”
老尚书胡子抖了抖,差点又想家法伺候。
……
兄长平安无事,只受了些皮外伤,谈樱遣人去送膏药,便回了闺房。
等到傍晚,石桌又多了两束花型极美的月季,她忽觉心头那些雾霾被那天边绚丽晚霞一一驱散。
晴朗的照耀进日光来。
人都是会变的,昔日印象中的小霸王,和如今看到的不一样了。
她不能那般狭隘。
就给他一个机会,解释下为何要装仙人欺骗她!
小霸王如约出现在庭院中。
石桌临近有株海棠树,花开正盛,芳香四溢。
鲜艳如火的红色海棠花,衬着一旁月牙白锦袍的公子,梦幻优美的好似一幅不真切的画卷。
谈樱瞧了瞧身上的白色襦裙,莫名有点脸热。
她轻步过去。
未开口,他方先展颜笑了。
“我以为你今日不会来。”
谈樱微微赧然,鸦黑长睫轻垂,避开他的注视,复又鼓起勇气,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质问:“你何故欺骗我?”
“我没有。”小霸王很委屈,“我见你很高兴,一时便忘了澄清。”
“……”谈樱怔了怔,脸不知为何更红,小声道:“那也不能欺骗我呀。”
显得她很愚昧似的。
“我跟你道歉。”他哑声开口,“要如何才能原谅我?”
前几日谈樱叫人在院中备了些地灯,此时暖黄色的光落在他脸上,柔和温煦,叫人看着心也不觉柔软。
一开始认为他是仙人的,分明是她呀。
若不是他长得好看,武功又高强,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可长得好看与功夫好,具是他身上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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