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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后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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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二)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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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样说,岑务实觉得有点奇怪。

    “也不是不行,就是觉得上了大学,怎么也要添点新行装才是。”路纯一解释道,“这叫做以壮行色。”

    “没必要吧?”岑务实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这样做,“我觉得就这样也顶好的。”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啊,不对,是我没把话说清楚。”路纯一闻言,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上海人不少是势利眼,如果行装太简陋,会让他们瞧不起的。”

    “那又怎样,总不能为了面子叫父母为难吧,”岑务实不能认同这样的说法,“再说学校里也不尽是上海人,就是上海人也不尽是势利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路纯一觉得岑务实有点误解自己,但又不知怎样给他解释。情急之下,她不由得迸出一句:“我只是想帮帮你。”

    “帮帮我?”闻听此话,岑务实很是讶异了。

    “临来荔川时,我妈给我新置了一条毛毯,来后才知道这里气候温暖,我也用不着,所以想送给你。”话既然已挑明,路纯一也顾不得姑娘家的羞涩了,红着脸庞说道。

    “这不可以的,”尽管看出路纯一是真心诚意,但岑务实还是谢绝了,“毛毯还是你自己用吧。”

    “为什么?”看到自己的好意被谢绝,路纯一很有点尴尬也很有点着急了。说实在的,自从第一次在岑家看到高大俊朗的岑务实,后来又听说他考上了复旦大学,她就滋生了想和他交男女朋友的念头。她自忖学历虽只是个中专,但相貌、身材都不差,不惟工作,打理家务也在行,按照“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的说法,自己若是主动点,无疑是有很大的希望的。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对于自己的好意,对方却毫无接受的意思,这不能不使她感到很难受。

    看到路纯一涨红着脸楞在那里,岑务实一时间不知怎么是好了。其实,当这个女孩子一提出要送他毛毯,他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但他觉得自己不能接受这份情谊。不讲他一点都不了解她,而且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上大学之前谈恋爱。他想了想,对路纯一说到:“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馈赠。”

    “我可是你父亲的同事啊。”情急之下,路纯一想到了一个理由。

    “我父亲的同事多了,我能因此就接受他们的馈赠?”岑务实老老实实地说道。

    听着这话,路纯一无言了。

    “路老师,你是好意,但我却不能太随便,你说是不是?”看着路纯一明显着难堪而又难过的样子,岑务实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只是这念头一闪,马上便被他自己否定了。他觉得有些话该说还得说,不能含糊不清。

    岑务实不接受馈赠,令路纯一感到很没面子,尤其是发现派出所的民警有所诧异地看着她和岑务实的时候,更是觉得窘迫。只是一转念,又觉得他待人接物如此严肃认真,确乎是一个值得追求的人。自情窦初开以来,她也接触了不少男孩,但很少有使她动心的。现在的问题是,他不仅不接受她鼓起好大的勇气才递出的橄榄枝,而且马上就要离开荔川,这一去就成了外地人,再难有与之交往的可能。

    怎么办,就这样眼睁睁地放过一个好男孩?可不愿放过又能怎样?年轻姑娘路纯一陷入了失望、无助之中,以至岑务实离开好久,她都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路纯一想什么,岑务实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对他来说,对方也就是父亲的一个年轻同事,仅此而已。不过,这个女孩子方才讲的话却加重了一些他心中已有的担忧,那就是去上海的盘缠和上学后的费用。他知道这些问题父母都会替他筹划,但他更知道家里不宽裕,这无疑要给父母增添很大的压力和负担。

    不过,有一点却是岑务实没有想到的,那就是当着他在派出所邂逅路纯一的时候,他同母异父的姐姐司徒惠敏回到了家中,不仅给他封了二十元钱,而且送来了一床新的生丝被面。

    “他大姐,这怎么好!”

    看到这情景,岑老太很是感动了。她虽然早已不打理家务,但也知道,慧敏和爱人的工资都不高,每个月还要给外地的公婆寄生活费,尤其是去年生了伢儿,正是用钱的时候。

    “务实不是我兄弟吗?他上大学,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吧!”得知弟弟考上复旦大学,司徒惠敏最近一直处在兴奋之中。她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尽管出嫁有了小孩,住的也较远,还是常常往娘家跑。家中有什么麻烦和困难,她都很上心,总想着要帮助解决才是。

    听着惠敏与婆母的对话,正在灶间忙活着的郑文淑感慨不已了。在她心目中,大女儿是个非常聪慧的人,不仅写得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歌儿也唱得好,没参加工作前常常被居委会叫去搞宣传、做调查。只是为着家里经济条件委实不济,便在初中毕业后,自作主张参加了工作。表面看来,这丫头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但做母亲的知道,她内心深处其实一直藏着很大的遗憾。前些年,每每听到当年和自己一块上中学的姐妹们大学毕业后在外面的大城市干得不错,或是在街头遇到回家探亲的她们,她心里就好一阵失落,只是这几年结了婚,又有了孩子,方把这没能念高中、上大学的事看开了一些。也正是为着自己没能读上书,她便从内心深处希望兄弟姐妹要比自己强。说实在的,务实没来通知之前,她比谁都急,生怕他考试有什么闪失。

    “爸爸回来了!”

    一家人正说笑间,偶一转眸的小妹子岑丽敏突然向着房外方向叫了声。

    司徒惠敏循声向外望去——

    果然,继父岑华年拎着提包自大院门口走了过来。

    “叔叔!”司徒惠敏迎上前去,伸手接过继父拎着的提包,口里亲热地叫着。

    “来了多会啦?”继女的到来,使岑华年很是开心,那笑容立地在脸上溢现开来,进得房内,看到她给务实送来的钱物,更是非常感动。他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很不平静。放学离校的时候,他无意间听到了范韵和来接她的丈夫的谈话。后者告诉范韵,弟弟考上了大学,司徒慧敏高兴得不得了,决定送点钱物。可就为这,她老公牛厚怀和她吵了一架,说是帮衬兄弟,封个八块十块已很不错了,不能家中一分钱都不留,退一万步讲,也不能将他现盖着的被褥面子给拉下来,足见她的心思只在娘家,不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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