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正想问一问苏大供奉，徐渊转过身子，眼神不经意瞥过窗户，视线骤然凝住。
说话的嗓音也结巴起来：“他他他……他就是昨晚弄坏你竹林的凶手！”
徐渊对着窗外指指点点，声音又大，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张芝林无奈停止讲解，捻了捻指间的石子儿，犹豫着要不要给这瘪犊子脑门上来一下。
一而再，再而三的坏规矩，也太不把自己这个坐席放在眼里了。
没等他想完，却见一个少年怯生生的立在了门口。
初看去，略显稚嫩的小脸细腻白皙，五官端正，虽然年纪小还未长开，所以谈不上俊朗，但依旧十分乖巧。
穿着贴身的黑衫，活像个小瓷娃娃。
“小娃子，你是？”张芝林呆愣片刻，出言问道。
“您就是张坐席吧。”少年有些紧张的攥着袖角，吞吞吐吐问道。
“我叫苏十二，听徐坐席说您对劈风拳法理解颇深，所以冒昧前来，想要……想要旁听。”
“你说的徐坐席，可是上堂的徐茂？”张芝林捻着胡须，略显刻意的抬高了下巴，做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正是。”少年赶忙点了点头。
“哼，那老家伙倒还有几分眼色。”
明明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张芝林还是强忍着笑意，沉着脸对少年挥了挥手，干咳两声：
“老夫讲了几十年的劈风拳，自然有独到之处，你若想听，便进来找个位置坐下。”
“谢谢张爷爷。”少年赶忙鞠了一躬，惊喜万分，似乎是真的仰慕了张芝林许久一般。
此般作态，正中老爷子下怀，让他眼底尽是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只见苏十二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又朝众人鞠了一躬：“还请诸位师兄多多照料。”
语气真挚，挑不出丝毫毛病。
“随意找个位置坐下，老夫要开讲了。”张芝林和蔼看着他，随后黑着脸对哄笑的人群低斥道。
“还不快些给上堂来的师兄腾个地方！”
“小家伙，来我这里！”有人拍着凳子招呼。
“十二，我是表哥啊，快来我这里。”也有苏家弟子兴奋喊道。
苏十二看上去有些左右为难，只能缓缓朝下方走去，最后在一处站定。
他看着身前的年轻女子，礼貌的扬起嘴角：“苏倩表姐。”
苏倩眨眨眼，有些难以置信，随后惊喜的笑起来，屁股不由朝长凳的一侧挪了挪，指着另一侧道：“表弟……你……你坐。”
闻言，苏十二蹙着眉，摇头道：“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想请您让一让。”
“啊？”苏倩愕然。
“可是……那我坐哪里……”
“啧。”苏十二埋下身子，眼神似乎变得不再那么谦逊，反而有些冰冷，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缓缓道：“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话音未落，苏倩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量铺散开来，缓缓将自己推离原地，惊骇之下不由站起身来。
落在其他人眼里，倒像是她主动给少年让了位置。
苏倩手足无措的站在旁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表弟开心的对自己说了声：“谢谢，表姐您太客气了。”
“……”
她想要争辩，却忽而想起了对方的身份，脸色发白，呐呐着退开去和别人同坐。
可是，那么多人，为什么单单要抢自己的位置？
片刻后，她看着苏十二变成了一只温顺的小猫，面上满是单纯可爱的笑容，低声朝着苏云说着些什么。
具体在说什么听不清楚。
不过，苏倩慢慢将视线收回来，有些颓废。
或许会的……
原来真的会呀……
……
……
“你怎么来了？”苏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听坐席说，张爷爷的炼体法门讲的最好，所以便来听听。”苏十二抿着唇，细声细气道。
“鬼扯。”苏云白了他一眼。
玉清经哪里需要什么炼体，自己创的功法，难不成自己还能不清楚。
苏十二眼珠一转，好奇看着另一旁瑟瑟发抖的徐渊，问道：“他是谁啊？”
“徐渊。”苏云随口介绍了一句。
闻言，苏十二哦了一声，扭头清脆喊道：“徐大哥。”
“……”徐渊被呛了一口，若不是昨晚才见过，他或许真会觉得对方不认识自己。
见状，苏云皱皱眉，抬手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后脑勺上：“少耍点小心思，多放在修行上。”
这小犊子，还装到自己面前来了。
若不是看他蕴养竹林还算上心，昨晚便会让对方尝一尝来自剑仙的毒打。
这一巴掌着实不轻，苏十二捂着脑袋，噘着嘴老实了许多。
徐渊指着他想说点什么，被对方冷冷一瞥，赶忙闭上了嘴。
他们几人讲话的声音大了些，张芝林刚想发作，看见说话的是苏云，轻咳两声：“乏了，休息一盏茶的功夫。”
下面众弟子面面相觑，听了张坐席数年的课，还是头一次半途休息的。
徐渊看着坐席的老脸，忍不住窃笑起来。
也不能老让小爷一个人受欺负，活该让你这老贼尝尝滋味。
从来只听说过坐席讲课弟子噤声的，这弟子讲话坐席噤声，还真是头一回见。
小小插曲过去，一直等到傍晚放堂。
徐渊的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他发现那个小怪物，一直跟着自己等人，貌似没有离去的意思。
“你不用回翠微居？”
别人不敢问，问话的自然是苏云。
他停住脚步，看了一眼苏十二。
“我听说徐大哥做菜很厉害，想跟着学一学，老是吃饭堂，有些腻了。”苏十二羡慕的看着徐渊，让对方不禁打了个寒颤。
“十二能进上堂，自然有过人之处，愿意跟徐家崽子多接触，也是这崽子的福气。”张芝林笑呵呵的，想要摸一摸小家伙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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