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辉初现。
拨开皑皑白云。
苏云赤着脚倚在窗边,嘴里哼着古老的小调,有风拂过,一袭白衣猎猎。
修行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特别是在初晨。
吐纳着最甜美的灵气,视线之内尽是自己喜爱的翠竹,感受着龙形道基上圆润饱满的灵液,筑基一重境界渐渐稳固。
筑基境后,他需要尽量压制灵气堆积的速度。
不比养气,那个时候就算再怎么放飞自己,受影响的不过是一方下堂。
如果现在他依旧毫不顾忌的话,小半个东岳宗都能察觉到不对劲。
那样会很麻烦。
苏云不喜欢麻烦。
修行不能太过急促,慢慢来,反正最终都会走到那一步,他并不在乎途中需要经历五百年或是一千年。
倒是等今天傍晚,小迷糊再来的时候,记得要嘱咐他带一些茶叶过来。
许久没喝茶,还有些想念。
苏云有两日没去过下堂,主要是张芝林已经被吓懵了,连续多日下堂的灵气都处于紊乱状态,听闻这位略显古板的书生,已经准备好去向宗内负荆请罪。
但自己也不可能停止吐纳,干脆呆在竹楼里。
偶尔无聊的时候,便翻一翻那本南荒剑仙传。
书上前期的经历与真实情况相差不远,能看出来执笔人是好好研究过的。
但这一切都从归还东岳剑开始,那个所谓的仙子出现,后边儿就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甜甜蜜蜜,情情爱爱,各种痴情别离。
活生生把自己写成了一个负心汉,拿来当笑话解解闷还行。
就在苏云吐纳结束不久,准备补个回笼觉的时候,一道身影攥着古籍冲到了他楼下。
“苏云,你给我出来!”张芝林的声音里带了些怒气。
“啊?”
苏云透过窗户看下去,懒散的回应道。
见状,张芝林沉着脸将古书卷在一起,作势欲打:“老夫的堂你也敢逃,还一逃就是三天?”
“身体不适,不能去听讲了。”苏云解释了一下。
“哈,身体不适,来来来,老夫对医术也涉猎几分,你倒是说说你哪里不舒服?”张芝林抬头看过去,压根不信他的鬼话。
“嗯……”
沉吟片刻,苏云捂着胳膊作难受状:“我可能受了风寒。”
“……”
最后张芝林还是强闯了竹楼,将苏云扯了出去,若有徐家人在此,看见自家老爷那略微挑起的眉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退避三千里。
这是生气的前兆。
凡人一怒至多不过血溅五步,这位老爷一怒,曾经可是拔剑硬生生沉了半个北荒。
那群蛮子到现在还未恢复元气。
张芝林应该感到庆幸,今天苏云的心情还不错。
他饶有兴趣的盯着坐席的背影,感受着那即将溃散的灵气波动,忍不住摇了摇头,淡淡道:
“一年。”
“嗯?”张芝林狐疑的看着他,这小兔崽子,又在说什么昏话。
听课自然是不会去,苏云也没闲工夫告诉对方,你最多还有一年就要死了。
他只是站定脚步,轻轻催动龙形道基。
龙口微张,便有低吟飘荡。
张芝林如遭雷击,面色一白,体内的道基疯狂震颤。
都是黄龙,忽然见了面,理应弱者臣服。
他颤抖着伸出手,呐呐道:“你练成了?”
话音将落,眼眶已经忍不住泛红……记不清多少年了,他终于在旁人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整个东岳宗,都拿张家当笑话,无时无刻不想将其逐出一百三十脉当中。
宗内不需要一个筑基长老,即便他早就没了话语权。
所有人都在等他去死,只要他死了,张家自然绝后,从此只剩一百二十九脉,皆大欢喜。
想着,他用力攥住了苏云的手腕,咬牙切齿道:“你,入我张氏一脉!”
“……”
闻言,苏云白了他一眼。
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已经是筑基了,不用听课了,你可以走了。
而不是莫名其妙加入别的家族。
再言,就算自己敢入,你也不怕你家老祖从坟堆里爬出来,用力给你两个大嘴巴子。
再骂你两句瘪犊子,那样你才开心是吧。
甩开张芝林的手,苏云转身朝着竹楼走去。
但是,他这副姿态,落入张坐席眼内,便有了别的味道。
“你练的是我张家的黄龙养气诀,若你看不起张家,为什么不自废修为?”
张芝林冲着他的背影咆哮。
可惜,苏云径直离去,根本没有搭理他。
先不说自己练的可不是什么劳什子黄龙养气诀,就算是,那不还是你自己讲出来的。
简直莫名其妙。
待苏云的背影消失在竹楼内,张芝林仿若失了魂一般,站在原地久久不肯离去。
“到底是为什么呀?”
他用力跺脚,突然将整整齐齐的发髻扯乱,状若疯魔,不停绕着原地转圈,自言自语:
“为什么啊!”
“我张家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
“你们都想毁了我,看不起我,想毁了我张家!!!”
……
屋外传来的呼喊声,没能钻进苏云的耳朵。
他端坐于床上,神识沉入内海,专心致志的吐纳。
对于他而言,这只不过是数以万计的岁月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苏云其实是一个很固执的人,否则也不会与那位斗了无数年。
做个一方老祖,安安心心呆在四海八荒的某个角落,一直到活腻味了,便出来搞风搞雨。
谈笑间风起云涌,覆手间尘埃落定。
实际上,他认识的许多老不死就是这样做的。
可他不喜欢做个棋手,去拨弄凡人如戏蝼蚁,与之相比,他更喜欢用木剑去戳一戳天上那位的屁股。
看着它惊怒且疯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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