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一天,陈凡特地调了班儿。
可一整天他都忐忑不安。
已经改变了这么多时间线,周边的亲戚朋友熟人倒是没什么变化。
可是,那个陈凡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会不会发生变化,她还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吗?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张桂花喊了一声:“小陈,哑巴来找你了!”
陈凡这才长出一口气。
“哈哈!打电话吧!”陈凡打着手语。
许明吓了一跳:“这你都能猜出来!”
全厂年轻人中,只有陈凡精通手语,而且属于专业八级那种。
许明不找他找谁。
“纸条给我吧。”陈凡伸出手。
许明把纸条递给他,那是个哑巴女孩儿,名字叫林红,还有一个电话号码。
手语中人名是最难比划的,所以聋哑人更喜欢写在纸上。
接下来,陈凡就要跟许明一起演双簧了,一个人动手一个人张嘴。
另一边也是一样一样的。
“哈哈,别急啊,别急!哈哈!”
陈凡嘴里说着,抓起电话的手却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许明有些诧异,摸摸陈凡额头:“你发烧了?不舒服?”
“呵呵,没事,有点感冒。我找她了啊,我找她了啊……”
陈凡嘟哝了好几声这才用颤抖的手指拨动了号码,然后极力镇定下来,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淡定!淡定!”
“你,你好!”
“嗯,你好!”
“我找林红。”
“嗯,她就在我旁边。”
听着那悦耳的声音,陈凡都快要昏厥过去了。
久违了,这天籁之音。
陈凡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
许明在一旁看得一脸懵逼,都忘了比划了。
但陈凡早把上一世哑巴应该比划的台词背下来了,而这台词就仿佛是专门为陈凡准备的。
“你,你好吗?”
“嗯,她说她挺好的。”
“我……”
“你怎么了?别着急。哑语有点麻烦。”
“我,我好想你……”
陈凡再也忍不住了,泣不成声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你,你等我一分钟!”
“好的。”
陈凡放下电话向水房跑去。
许明追过来,关切地打量陈凡:“你不舒服?哪天再打吧。”
“你到办公室等我,我一会儿就过来。”
许明到办公室等着了。
陈凡一边洗着脸一边泪如雨下。
上一世,陈凡懊悔的事情太多了。
花80万买一张废纸还算不上最令他痛心疾首的。
真正令陈凡懊悔的想要捅死自己的事其实是放弃了那个美丽的女孩儿——张蓝。
眼下跟上一世一模一样,都是陈凡和张蓝配合两个聋哑人演双簧。
哑巴的女朋友林红在光明小学打杂,张蓝是光明小学的老师。
由于张蓝的弟弟是聋哑人,她很早就学会手语,所以林红经常趁着下班的时候,拉着张蓝一起跟哑巴通电话。
刚开始,陈凡对张蓝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只是觉得对面的女孩儿说话的声音又好听温柔。
可声音好听面容似大妈的女孩儿多了去了,也没啥好奇怪的。
随着时间推移,两人之间却慢慢发生化学反应了。
聋哑人就仿佛是生活在丛林里的野蛮人。
他们不受传统礼法的约束,或者说他们的思维方式更接近于西方人。
谈情说爱都坦诚、直接又火辣。
“我好想你!”
“我也是。”
“明天你家里有人吗?”
“下午四点以前应该没人。”
“那我去找你做……爱。你,你别误会啊。”
“嗯,我知道的。他们聋哑人说话也太那个了。”
“是啊,简直有点太那个啥了。”
“嗯,有空我提醒提醒林红,让她自重一点。”
“其实还好吧,他们聋哑人更坦诚,不像我们健全人总是拐弯抹角的。你,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
“哈哈……”
陈凡和张蓝是在替两个聋哑人谈情说爱,但渐渐地他们便进入角色了。
仿佛对方的话是专门说给自己听的。
虽然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陈凡却义无反顾地爱上了张蓝。
就凭那一把好声音,就凭那温柔浅笑,哪怕她长得像如花,陈凡也忍了。
可见面之下却大大出乎陈凡的预料。
张蓝不仅是漂亮,而且是相当漂亮。
一米六七的个头儿,皮肤白净、眉清目秀。
那时刚好是十一,两个哑巴情侣要到莹口玩,陈凡和张蓝乘机作陪。
两个哑巴在一旁唧唧我我,两个健全人在一旁却羞羞答答。电话里侃侃而谈,见面却低眉浅笑。
那一天,张蓝穿着一件米色风衣,黑色紧身裤。她的双腿又直又长,仿佛胸部以下都是腿。
那年月还没有打底裤,只有一种体型裤。松松垮垮极丑陋,只有一些身材变形的中老年妇女会穿。
张蓝穿的这种紧身裤就像若干年后的打底裤一样,只不过是她自己动手裁制的。
而且,她一年四季都穿这种裤子,冬天的厚实一点,夏天的轻薄一点。从来不穿裙子或者短裤之类东西,也不穿别的其它裤子。
陈凡沉浸在爱情里,一直没多想。
直到春节的时候,陈凡领张蓝回家了。家里人都非常喜欢她。
可陈凡送张蓝离开,再回来时,老妈却忍不住说:“这女孩儿哪都好,就是……”
“怎么了?”
“她是不是腿有毛病啊?”
“哈哈,怎么可能。”
陈波也在一旁撇嘴说:“这种有毛病的腿你给我来一打!”
“感觉她左腿有点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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