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我竟然又梦见谢坤了,在一条笔直的没有尽头的宽阔马路上他一直不停的往前走。
“谢坤,谢坤!”他走得很快,只把背影留给我,我迈开双腿用力的追上去。
天气很冷,刮着很大的风。我的脚底在不停的追赶和高跟鞋折磨下发出一阵阵的刺痛。
“谢坤,能不能等等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终于支撑不住了,停下来,大口的喘着气,冷风化成刀子,砸在我留着汗水的脸上。
谢坤还是没有回头。
“谢坤,你个王八蛋,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要走?”我哭了,很大声,有些歇斯底里。
“谢坤,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我爱你。”结婚三年我竟然在梦里说出这三个字。
这一次,谢坤仍旧没回头,却突兀的停下了脚步。
“乔美美,对不起,我不能停下来,我无法停下来,我不能回头。”谢坤也很大声,嗓音里带着哽咽。接着他继续走,很快飞奔起来,越来越快,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谢坤,谢坤,你这个王八蛋……”很突兀的我哭醒了,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竟然有种很强烈的茫然失措的感觉。胸口传来一阵阵闷闷的疼痛的感觉,让人窒息,这个时候我的电话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迷糊中我迅速接起。
“喂……找谁……”是个陌生的号码,听筒里面传出沙沙的声音。
“喂……”里面没人说话,一种熟悉的感觉升腾起来,之前我就接到过这样的电话,只不过之前我曾经以为打来电话人是刘阳,可是此刻很显然这个电话不是刘阳打过来的。
“为什么不说话,再不说话的话,我挂了。”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在心里升腾了起来。
里面传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很轻,很轻,却像是根针刺在我的心上。
“谢坤!”恍惚中,我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是不是谢坤!谢坤,你说话,说话啊,为什么打来电话却不说话?”我哭了,歇斯底里的对着听筒大喊着。
对面净悄悄的还是没有声音,不过电话并没有被挂断。一直保持着畅通。
“谢坤,你这个王八蛋,老不死的,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不是已经跟我离婚了么,为什么还要打电话给我,为什么这么阴魂不散的跟着我,是不是非要让我说出那三个字,你才肯原谅我,那好,我说,谢坤,对不起,对不起是因为我之前对你的冷漠,对婚姻的冷漠,我不该为了保护自己卑微的自尊给自己包裹上一层厚厚的壳,我不该在害怕被别人伤害的同时,却伤害了你,还有,谢坤,原来我发现,我爱的人是你,没错,我爱你……”我终于说出了我心底最深处的话,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点晚,但是我还是说了出来,我希望谢坤也能够明白我的心。
只是电话就在这时被挂断了,我深情的表白只换来了滴滴滴的忙音。
泪水流了满脸,我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刚才的人究竟是不是谢坤,我的真心谢坤有没有真的听到?
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又睡着了,之后又被一阵突兀的铃声吵醒了。这一次是刘阳。
“喂!”接起了电话,我的嘴里发出苦涩的带着沙哑的声音。
“美美,我妈走了……”刘阳憔悴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过来,却带着无比的沉痛。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我彻底的清醒了,从床上起身。
“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我妈说不想让你看见她的痛苦的离开,所以没打电话给你……”
“为什么不让我在见她最后一面?”多日的相处我已经跟刘母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我多想当着她的面微笑给她看,让她一路走好,只是我却错过了这个机会。
“对不起。美美,我和我妈都觉得不让你见到那样痛苦的场面才是最好的。”
“为什么,你们总是能够轻易的决定别人的想法,你们怎么知道这样对我才是对好的,你知不知道我多想见她最后一面,我想微笑着跟她说一路走好,为什么这个权利都不给……”我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梦境中谢坤的刺激,我对着听筒大哭了起来。
“美美,对不起……”刘阳在听筒对面慌乱的解释着,我忘了,他此刻才是最需要安慰和关心的人。
刘母的丧礼办得很简单,他们虽然是本地人,亲戚朋友却不多,除了我和刘阳之外来参加葬礼的人只有几个老街坊老邻居。
葬礼办的也很简单,火化下葬之后,我和刘阳陪着几个老街坊吃了顿饭之后葬礼就这样结束了。
老街坊都走了,只剩下我和刘阳的屋子里显得更加空荡。刘母的相片高高的挂在客厅正中央的墙壁之上,她的脸在黑白的照片中笑得特别的慈祥。
我和刘阳再次在刘母的相片前鞠躬上香。
“美美。谢谢你,要不是有你在,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来,还有多谢你把我骂醒,要不是你,我妈最后的时光也许真的就被我耗费在医院里,要不是你,她不会在人生的最后度过这段美好的时光。”刘阳看着我,满眼的感动。
“别这么说,伯母跟我妈的年龄差不多,我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美美,有件事我想要跟你说,我想好了,我要把谢坤给我的五十万还回去。虽然现在只剩下十几万,但是我发誓,我会很快赚到的,美美你能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么?”刘阳无比真诚的看着我。
“对不起,刘阳。”我深吸了口气,也很诚挚的看着他。
“为什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美美相信我,除了接近你的目的不纯之外,我们在一起的过程里,我每一天每一秒对你都是真的。”刘阳有些着急,慌乱的抓住我的手。
“刘阳,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不好。”我还是抽出了握在刘阳掌心中的手,尽管我有点贪恋里面的温暖。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刘阳满眼的热切,接着慌乱的给我倒了杯水。
我们接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沙发罩是之前我刚刚换洗过的,上面还残存着洗衣液的香气,我还依稀记得之前刘母靠在刘阳身上看电视的场景,那一幕就仿佛近在眼前,只是短短的几天,她却跟我们天人永隔,心中难免有些唏嘘,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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