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四丫：“你一个女的给人当长工，日子怎么过？”
对方：“苦熬呗！”
丁四丫：“能给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因为什么女扮男装？又为什么去当长工？”
被丁四丫的诚恳打动，对方叹了口气，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我姓齐，原名叫齐凤梅，现在叫齐小三，小名儿叫三棒槌。”
丁四丫：“怎么还有小名儿？”
“我爹说，有小名儿更像个小子。”齐凤梅苦笑了笑，接着说：“我出生在一个穷人家里，出生刚三天，娘就用破布片把我一裹，抱着去讨饭了。
“那时，家里有大爷、爹娘、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和我。大爷和爹去给地主扛活，娘带着我们几个孩子要饭讨食。一家人奔波求生，挣扎在死亡线上。
“我十三岁那年，又遇上大灾，庄稼颗粒无收。除了几家地主
老财外，谁家还有粮食吃呢？我和娘提着破篮子，拉着枣木棍，
走村串户去讨饭。
“从早要到晚，饿得眼发黑，累得腿发酸，也要不到点儿干粮。就是要到一口，娘还省给我和二组吃。她自己却背着我们吃树皮、草根、烂棉花套子……渐渐地，娘病倒了。
“娘一病，我家的日子更难过了。爹和大爷、大哥三人扛活，都养不了家。
“我和二姐要不到饭，整天饿肚子，一个个瘦得皮包着骨头。看着我们两个可怜的样子，爹娘的心就甭提多难受了。
“一天夜里，一家人挤在炕上，我饿得睡不着，朦胧中听到爹对娘说“梅她娘啊，这年头咱们的日子实在没法过了，我看也给小梅找个婆家吧！”
“一听说给我找婆家，我心里就发抖。因为我大姐当童养媳被折磨死了，我二姐当童养被打瘫成了残废，自己爬回家来，才保住了性命。
“我一骨碌爬起来，拉住爹的胳膊说：‘宁愿咱一家人在一块儿饿死，我也不当童养媳！’
“说着又爬到娘的身上哀求道：‘娘啊，我不离开你！’娘抚摸着我的头，眼泪簌簌地落，说不出话来。
“二姐也以自己的切身经历替我说情。
“爹看看身边的骨肉，想想死去的亲人，心也凉了。半响，他大拳在航上一擂，闷声地说：‘不当童养媳，再想别的法儿，反正咱得活下去！’说着愤然摔门出去，消失在茫茫黑夜里。
“第二天中午，爹回来了。他睑上挂着一丝痛苦的笑影，一进门就上下打量起我来，嘴张了几张，那布满红丝的双眼顿时湿润了。
“我看爹象有什么话要说，就催他说：‘爹，你有么儿话就只管
说吧！‘
“爹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小梅啊，你去扛小活吧！’
“‘抗小活？女孩子扛活人家要吗？’我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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