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茬还没成熟,第二茬还得十来天,时间忒长。再说,十棵玉米能尅多少玉米粒儿。六、七口人,大姐买的那三十斤粮食,很快就能吃完。就大姐的脾气,家里没有几天的粮食,她绝不会敞开来吃。
最好的办法是自己买了粮食放在家里,让大姐守着余粮过日子,才能过得踏实。
既然投奔在大姐家,就要让大姐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生活的舒心,最起码不用为吃饭发愁!
那就买些粮食放在空间里。瞅机会往外拿。
说买就买。丁四丫闪出空间,来到卷子街上的粮店里。
与卖布的一样,粮店老板见进来个小叫花子,很是不屑。斜楞着瞪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丁四丫也不言语,在店里转了一圈儿,所有的粮食尽收眼底。
见柜台上放着一摞粗布口袋,各种型号的都有,知道这是代卖包装,不由心里一喜:她正发愁买了粮食没处盛呢!
“老板,口袋是卖还是送?”
“送?你见谁家白送口袋来着?”
“怎么卖?”
“大的还是小的?”
“大的。”
“一块五。”
“中号的呢?”
“一块。”
前世里塑料食品袋盛行,原来在这里就有雏形啊!只不过前世的是供给,这里是花钱买;前世是塑料的,这世是布的。
“送货不?”
“看你要多少了。五十斤以下不送,五十斤以上,收小费。”
“那好,你把玉米、小麦、谷子、高粱,每样给我一百斤。再给我两条大号的空口袋。给我送到村外道边儿上就行。家里来车拉。”
这回丁四丫接受了买布的教训,报上粮食数目以后,就把钱从衣兜里拿出来,握在手里。由于手小,钱露在外面一大截子。
店老板一看有钱,脸上的霜也收了起来,立马站起身。似乎为了弥补刚才的冷落,诙谐地说道:
“你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两倒手嘛!怎么不让车来店里拉,何必还要付一些小费?”
丁四丫心里话:我愿付,你管的着嘛!嘴上说:“我怕他们找不到地方。也为了省时间,你说你送不送吧?”
“送送送,你说送到哪里,就送到哪里,一切听你的。”粮店老板点着头应道,又不放心地问:“你家家长呢,怎么让你一个小孩子来买这么多?”
“小孩子就不能买粮食了吗?”丁四丫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
粮店老板立马堆上笑意:“能买,能买。我是说,别让鬼子看见了给你抢了走。”
丁四丫:“时间不会很长,出门时说好了的。”
看不出来,这个小叫花子还真有钱!别在是哪家的阔少爷装扮的?
想想也不对,阔少爷身边都有小斯、丫头,怎么会亲自出来买粮食呢,而且还是一个人!
难道说是八路军派小孩子化妆来买的?
但不管怎样,这个买主儿不一般,一定要好实着伺候。
店老板一边胡思乱想地猜测着,一边指挥店小二装口袋。
口袋刚装好,忽听街上一阵乱嚷。只听有人说:“曾扒皮的马车撞人了!”
丁四丫走出粮店,只见离粮店两百来米处的拐角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周围围着一伙子人,路上还有人往那里奔。
“看看去!回来再过称。”丁四丫对粮店老板打个招呼,一溜烟跑了过去。
被撞的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头,脑袋下面一摊鲜红的血,双眼紧闭,身子一动也不动。
一个照样穿得很破旧的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站在马车前,哭着说:“你撞了我爷爷,你给我爷爷看大夫去!”
马车夫紧拽着马缰绳,眼睛望向车篷子里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用眼神在向他讨主意。
老者肥头大脑,很富态的样子。下车看了看倒地的老头儿,摇了摇头,说:“一个要饭儿的,死了是他的造化。”说着又爬上车去。
围观的人们不干了,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曾扒皮,人是被你的马车撞死了,怎么也得给个丧葬钱儿吧!”
“就是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也得给个儿。孩子还小,没了老人也就没了依靠。”
“是啊,祖孙相依为命,要饭儿也有个伴儿,这孩子太可怜了!”
在人们的七嘴八舌中,从车上下来的老者,从衣兜里掏出几块散碎银子,仍在地上,气呼呼地说:“是他不长眼,撞在了我的马车上。我自认倒霉,给你二两银子,办理后事吧!我还有事,不与你们一样。”说罢,让车夫赶马车离开。
小男孩儿趴在死者的身上痛哭。
人们义愤填膺:“什么玩意儿,二两银子就打发了一条人命!“
“不要忘了他叫‘曾扒皮’,对他来说,就是出大血了!”
“是啊,没从你身上扒层皮,就算不错啦!”
有人捡起地上的碎银子,递到小男孩儿手里:“臭蛋儿,给你爷爷买口薄棺材,大伙帮着埋了。剩下的自己买口儿吃的。遇见了这种人,算你倒霉,兵荒马乱的,走到天边也没处说理去!”
有人抬来一块门板,把死者抬走了。
街道上平静下来。
“这个曾扒皮是哪村的?”
往回走时,丁四丫问同来看热闹的粮店伙计。
粮店伙计:“曾家庄的。是我们这一弯儿里有名的大财主,也是有名的‘曾扒皮’。凡与他打交道的人,不从你身上扒层皮不放过。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算是出了点儿血。”
丁四丫:“才给了二两银子,一条人命啊!”
粮店伙计:“这也是为了平息众怒。他的银子都是拴在肋条上的,还不知心疼的怎么样呢?”
到粮店后,店老板问了问出车祸的情况,粮店伙计对他说了,店老板气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这个曾扒皮,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撞了人了说话还很难听,他怎样这样嚣张?”丁四丫问。
粮店老板:“他为驻扎在卷子镇的日军指挥部做事,他的两个儿子在县城鬼子的宪兵队当小队长。一家人都是铁杆儿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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