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时差的关系,一整晚我都睡得死死的。
直到被闹钟闹醒。
我不耐烦地再床上滚了两圈,毫无阻碍地从床尾滚了下去,等哐地一声头着地之后,才真正意义上地清醒过来。
我揉了揉发疼的脑壳,撑着爬回床。终于关闭了丧心病狂的闹铃。
屏幕上显示六条未读微信,全部来自于小妹。
“大哥,你答应我!”
“早点休息!明天去问沈老师要签名!”
“大哥,你睡了?”
“那我默认你答应我了!”
“啊啊啊啊要是能合影最好了!”
“据可靠消息,明日沈老师回在埃菲尔铁塔附近拍戏,你帮我去探班吧!”
追星的女人真烦!
我简洁的回了一句:“做梦。”然后磨磨蹭蹭地挪回床边,伸出双手去够窗帘。
一下两下,当我的身体快要离开床沿时,才勾到它的一角。
我紧紧地攥着窗帘那一角,用力一拉,唰——地拉开。
不甚刺眼的阳光透了进来,刚好可以看到外面蔚蓝的天空,天气甚好。我揉了揉头发,打了一个还有睡意的哈欠之后,起床穿衣。
一个小时后,我站在埃菲尔铁塔的30米处往上看去,密密麻麻地台阶一层接着一层,塔顶却遥遥无期,才开始后悔为了排队竟然没吃早饭。
我靠着栏杆,平复一下呼吸,佯作淡定地从包里掏出望远镜,环视一周。这里能看到北边的塞纳河,水波折射处一片片粼光,金灿灿地点缀在蓝色的水面上。往下的战神广场,这个季节草还是绿色的,踩上去估计还很舒服。周围有不少人光着脚围圈聚会,还有人干脆躺在上面伸展开各种姿势享受阳光,也有文艺青年窝在有阴影的角落里看书。
我正准备将视野望从战神广场移开,镜头里骤然凭空出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半秒之内对着虚空扭动了一下,一道亮白色的光芒晃着镜头。接着,它就呈自由落体姿态,滑出我的镜头。我连忙调焦追上它,结果直到它着地了才看清它的模样。
人!
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自己被吓了一跳。
只见他仰面倒在广场的草地上,身体呈现一个“大”字。左手拿着什么东西,微微抖动了几下,只是反着光看不清。
他的出现太过于突然。草地上的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有几个胆子比较大,开始抬起脚试探。
而铁塔上的人,却因为距离只能站在远处观望。
我犹豫了一会,抓起包就往下跑。
“Shit!”
“Fuck!”
逆流而下的时候,周围频繁响起骂人的词汇,我的耳朵仅捕捉了几个我能听得懂的单词。
当我撒丫子地跑在战神广场上后,那人的周围已经围城了一个不小规模的圈子里。只不过大家都处于观望的状态,不敢靠近查看。
我站在圈子的外沿,双手支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半天才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然后扒开前面的人群。
“Excusebsp;me?”
当我强行挤到圆心之后,发现那人正睁着双眼,大张着嘴。他拼命地做着吞咽的动作,却只能大口大口地往外吐着鲜血。
“喂,AreyouOK?”
我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扶正他的脑袋,让他稍微舒服一些。
朝下的头部满是鲜血,浸湿了他身下的一大圈草坪,方圆几米之内,红绿相互渗透。四周充斥着无法忽视的浓重的血腥味。
我摊开手,手指和掌心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血迹。刚准备低头查看自己的裤腿时,眼角突然又被白色的光芒闪了一下。
一把造型古怪的小刀,正被握在他的手里。
他的头还是没有端正,歪着头直愣愣地看着我。身子不受控制地抽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费力地梗着脖子,露出脖子处大黑痣。看起来他很想表达什么。
我不敢再乱动,只能屏住呼吸等待他说话。可是等了好久,也没见着他吐出一个字。等再次看向他的眼睛时,才发现他睁大的眼睛里瞳孔已经涣散。
他真的死得很惨,从高处跌落后的血浆暴崩,从头到尾,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残缺的衣服无法包裹身体,部分还裸露在外。带着淤青的四肢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摆放在那里。
他挺着肚子,倘若没有这些鲜血,看上去可能就像是在晒太阳。
突然,他的肚子蠕动了一下,就像一条蛇在里面搅动。
我吓得一下子弹跳了起来。
面对我突然的反应,围观的群众也吓了一跳,纷纷往后退,给我和尸体让出了一个包围圈。但是下一秒,肚子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我不敢在往前走,只能就这一米的距离往前张望。等了大概一分钟,也没见着肚子有什么动静。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我的眼花?
我摇了摇头,可能只是死后的尸体正常反应吧。
我慢慢地往后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我清楚地记得,这个人是凭空出现在我的镜头里面的。眨眼之间,我的眼里还是漂亮的塞纳河南岸的风景。眨眼之后,一团黑影,悬空半秒,以一个特殊的姿势划过我的镜头。
他是从哪里掉落的呢?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30米的高空不可能是飞机,他身上也没有降落伞。四周都是空旷的草地,唯一可站立的就是铁塔本身,可从距离来看,他不可能从铁塔上方跳过去。就算世界冠军也无法把握如此远的距离。
那他到底是从哪里掉落的呢?
当我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突然觉得有些诡异。如此细想,青天白日之下我竟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还是远离这里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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