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妖女!”
“杀了徐婧容!”
耳畔传来此起彼伏咬牙恨恨的声音,那些围堵在玉清台下的武林人士,纷纷持起刀剑,向我和师姐涌了上来。
望着黑压压向我们围攻的人,恍惚之间,仿佛回到十年前的昆仑山巅,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纷纷扬扬下着大雪,他们将我围堵在中央,我持着天殊凭着求生的直觉砍杀,可他们实在太多人了,不管杀了多少人,还是不停有人围攻上来,最终我累得筋疲力竭,拄着天殊剑跪倒在中央,却见万剑齐发向我落了下来。
身死形灭,尸骨无存,就像当今世上所有人对那时的我评价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只是想斩断白翳真的仙路,并没有想伤害任何人,可在他们眼中,单是我斩断白翳真仙路的行为,就已经罪无可恕,一个个非要围攻上来取我性命,若是平常时候,我还能静下心来与他们辩解一番,可那时候,师兄死了,柳维扬没了,我的族人也全部死在天衡道宗手中。
我承认,自己那时的心性却有受到影响,不管怎样,都不该出手杀人的。
可今时今日,却与那个时候的处境一模一样,我不想伤人,却又知道,若想逃出去,若想活下来,就不得不持起手中的天殊剑战斗。
所幸,那个时候,我是独自一人,可现在,我还有师姐,只要她还在我身后,那我就有再战的勇气,和非得活下来的理由。
在我不在的时间里,她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不管怎么样,不管杀多少人,哪怕天下间都将我视为魔头,我也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见我被各派围攻,白伶俜再次露出倨傲的神情,质问我:“怎么样,徐婧容,是放下天殊剑,继续做你的阿婧,还是拿起天殊剑,做你的徐婧容?”
不等我回答,她又接着道:“若你是那个呆呆傻傻的阿婧,或许我大发慈悲,还能饶你一命,但若是徐婧容……”
她美丽如深潭碧波的眼眸中,划过一抹算计的神情,嫣然的红唇微勾道:“这里的每个人都与你有着血海深仇,他们有的人被你杀了师父,有的人被你杀了徒弟,还有的人被你杀了师弟和师兄,只要你还活着,就有无数的人想要你去死,十年前你逃不出去,现如今,仍是如此。”
“是么……”
我也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意,回复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修炼十年都没有一点长进?”
顿了顿,持着天殊剑的手一侧,继续道:“我师父曾经说过,人固有一死,但必须要有骨气有信念的去死,以前我曾经想过,或许可以去做那个呆呆傻傻的阿婧,从此安全稳定地活下去,可这天下间,有的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事,即便你们想要杀我,十年前我是徐婧容,十年后,我依然是徐婧容。”
白伶俜持起天殊剑的剑鞘,最终锁定我,冷冷道:“杀了她!”
“住手!”
见那些人想要向我攻来,白翳真却下意识地开口阻拦,对上众人不解的反应,又磨磨蹭蹭地解释道:“此事牵连甚广,徐婧容已然是南都侯府的王妃,不可轻举妄动。”
“兄长!”
见他时至如今,仍要袒护我,白伶俜恼怒道:“你到现在,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你是喜欢她是吗?喜欢到被她斩断仙路都无所谓,喜欢到被她毁了我们白家和天衡道宗都可以不予追究?不要再执迷不悟,你扪心自问,自从你认识她到如今,她可曾正视看过你一眼,死心吧,她从来不曾喜欢过你,对你只有痛恨而已!”
白翳真沉默下来,良久都没开口说话,片刻,才凄凄惨惨地道:“我……你胡说什么……本尊何曾喜欢过她?”
“只是……”
他侧开目光,试探地看着玉清台下的人反应,心虚地辩解道:“徐婧容再怎么说,也是南都侯府的王妃,若我们此时将她杀了,对侯府那边可能没法交代。”
“区区一个南都侯府,竟让兄长如此害怕吗?”
白伶俜冷冷一笑,质问道:“那当年兄长率人杀害徐家满门的时候,为何没有担忧会被皇帝问罪?”
白翳真说不出话了,白伶俜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当年那位南都小侯爷在此,我们都能将徐婧容杀了,更何况他今日不在……”
“他今日不在,又能怎么样了?”
昆仑宫殿第二层的殿门忽然打开,一个女子缓缓从上面下来,很明显的,她的身份华贵,看身边的随从和服饰,应是宫廷中的人。
可她的身上,却没有穿那种华丽繁复的宫装,而是一身的戎装,腰间还挂着一柄长剑,看起来英气威严无比。
在她出现的瞬间,底下的人全都叩拜起来,白翳真首先迎上去几步,跪倒在地上:“参见武阳郡主。”
听到武阳郡主的名讳,我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刚才觉着宫殿二层的人这么大的阵仗,居然是她!
南都侯府的郡主,李东阳的姐姐,据说这位郡主跟随康平王爷戎马一生,为南府国立下汗马功劳,时至如今,仍一人镇守北方边境,保一方安全。
可她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也是为了杀我而来的么?
那李东阳……
我的剑开始握不稳了,试问这天下间的人,我都可以不屑一顾,唯独他……唯独他,我欠他良多,不知该怎样才能了结。
武阳郡主在众人面前站定,目光威严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终在师兄的位置上停顿下来,低低地叹了口气,道:“王弟,多年不见,你就一点儿都不想念姐姐么?”
师兄隐在人群中,沉默片刻,最终走了出来,向武阳郡主凄然扯出一个笑,向她施礼道:“皇姐。”
武阳郡主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早听闻前些时日,你回到盛京,可等我快马加鞭从北境赶回去的时候,你却又不见了,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师兄直起腰身,回复道:“听说父王病重,我不放心,所以回去看看。”
怪不得前些时日,我从南疆回到珈蓝山境的时候,没有见到师兄的踪影,原来是为了回去探病。
想到自己之前的怀疑和任性,心中不由开始懊悔起来,师兄一向爱护我,保护我,我却在他最担忧的时候,与他争吵,给他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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