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摇光说,这个提议对我们有利,而且天衡道宗人多势众,我们只能避其锋芒,等回到昆仑,面见他们的那位掌门再作商议。
我觉着有些不靠谱,毕竟以那位昆仑掌门和天衡道宗的关系,搞不好会将我和许开阳当作向天衡道宗献媚的工具,亲自动手杀了我们。
但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师父和师兄都不在,我孤身一人,面对他们这么多人,只能暂且答应,再作商议。
折剑山庄的地牢里,我被人用铁链捆着,看着对面同样被捆成粽子的许开阳,许开阳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良久,终于忍不住嚷嚷:“哎哎,乡巴佬,你看什么?”
“……”
我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又很认真地提醒:“你的那位玄祯师兄,到底还是我救回来的,请你现在他的面子上,对我说话客气一点。”
“就你?”
许开阳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
若不是我现在行动不便,已经动手将他打死了,不过考虑到这小孩的种种行径,八成是个坏人,即便用往生咒,也没有办法将他复活。
我问他:“既然你对你的玄祯师兄那么在意,为何在岐山的时候,还要暗算他?”
“你懂什么?”
许开阳没好气地道:“玄祯师兄虽平日少言寡语,但对我们师兄弟们还算不错,若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想暗算于他,更何况,我暗算他,只是不想让他帮着昆仑攻打岐山而已,本意是想拖住他,谁能想到会将他害死?”
听到这里,我更加不解了:“岐山不是说有个魔头妖女,四处残害无辜么,怎么你却帮着岐山,不愿让昆仑攻打他们?”
许开阳怔了怔,脸色闪现出一丝的尴尬,支支吾吾地道:“跟你说了你又不懂!”
我觉着,这个许开阳对我的态度,实在是太差了,望了他片刻,提醒道:“你有没有听那些人说,我极有可能是徐婧容,也就是说,我很有可能是你的姑姑,你对我如此差,难道就不怕被人说是目无尊长么?”
“姑姑?”
许开阳又上下打量了我几下:“可得了吧,就你这样还是我姑姑徐婧容?做梦去吧!”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希望自己是徐婧容,然后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屁孩当场打死,不过话说回来,师兄说过,他会一直暗中保护我的,为何直到现在,还没见到踪影?
难道是看天衡道宗人多势众,那个白翳真和白伶俜修为高深很厉害,他可能不是对手,所以直接丢下我跑路逃命了?
以我对师兄的了解,这种缺德的事,他是极有可能做出来的。
正想着,牢门外却传出铁链哗啦哗啦的声音,我耳朵最尖,听到声音,不由心中一动,还以为是师兄赶来就我了,可看到从门口落在台阶上,一点点变得清晰的影子,却又失望起来,根本不是师兄,而是一个提着灯笼,手中配着刀剑的护卫。
他来到跟前,冲我们嚷嚷:“你们谁叫阿婧?”
我向他扯出一个笑脸,看向许开阳:“你看他长得像叫阿婧的么?”
“……”
护卫脸色沉郁地看了我一会儿,才道:“我们宗主要见你,先跟我走吧。”
我曾想过,这个人极有可能是白伶俜派来的,把我骗出牢房,然后趁我不备杀人灭口。
不过这里是折剑山庄,也算是天衡道宗的地方,我若在这里出了事,白翳真和白伶俜都脱离不了干系,白伶俜应该没那么傻,想要引火烧身吧。
跟随护卫出了牢房,他果然带着我走到白翳真所在的地方,在那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一身淡青色的纱裙,梳着温婉大方的发髻,单看背影就知道是江采。
我走上前,很惊奇道:“江姑娘,你为何会在这里?”
江采看向我,眼神中瞬间闪现出一抹异样的光彩,看得出来,她至今都还拿我当作那个易初莲。
但很快地又意识到我并不是易初莲,顿了一下,才回答:“我与弟弟来岐阳办事,听说阿婧姑娘在此落难,所以特来看看。”
我很感动,向她施礼:“多谢江姑娘。”
江采淡淡一笑,不甚在意地道:“昔日姑娘成人之美,完成我的心愿,还解开了我的心结,想必是拿我当作朋友,既然是朋友,又何须如此客气?”
说着,又看向白翳真道:“这位阿婧姑娘是我的朋友,我能以自闲山庄作为保证,她不是你们所要寻找的徐婧容,还请白宗主放了她,不然我们自闲山庄定不会罢休。”
白翳真站在屋中,很奇怪,明明是江采在跟他说话,他却一直盯着我。
良久,才做出决定道:“你带她走吧。”
自闲山庄虽然远在洛河城,不过到底财力地位还是不容小觑的,连白翳真都不得不做出退让。
“那就多谢白宗主了。”
江采似乎也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放我走,愣了一下,向他低头施礼,就准备带着我走。
“阿婧……”
白翳真却在身后喊出我的名字,可除了师父和师兄,还从未有人如此亲昵的喊过我,他与我不过萍水相逢,还险些害我丢了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我回过身道:“阿婧这个称呼,是和我很亲近的人才能喊的,你我仅在这折剑山庄中见了几面,还没熟悉到可以让你直接喊我闺名的地步,烦劳白宗主下次见到我,记得改口。”
白翳真的身体似乎震了一下,默了片刻,才改用温凉的声音称呼:“阿婧姑娘。”
他好像有点伤情的样子,试探地问我:“如若有天,被姑娘发现我就是你的仇人,可否记得我今日放你的恩情?”
我问他:“你想让我记着你的恩情,以后对你手下留情?”
我觉得,白翳真真是多虑了,且不说他根本不可能是我的仇人,即便是,以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哪里能是他的对手,别向他求饶不要杀我就不错了,又何必劳他向我讨这个人情?
“不。”
他断然否认,然后又细不可闻地说了一声:“如若有可能,让姑娘记得我对你的好,即便哪天姑娘想起我对你的不好,也能让你对我少恨一些……”
不知为何,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却停顿下来,自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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